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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我得过去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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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与偏厢之间,没设有门,里面仅有一座屏风,挡住了视线,然而却挡不住说话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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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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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面彼此劝酒,一面纵谈江湖见闻。秋华与潜龙都是近些年来崛起江湖的成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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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潜龙更是名列五虎三龙的名人,彼此都年轻,因此颇为投机。潜龙的口才不错,而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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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叵测,打开话匣子,说的全是英雄人物的得意事迹,把酒论英雄,满口全是仁义道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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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道义如数家珍,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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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到底少与黑道人物往来,不知潜龙梁北的底细,只知这位仁兄声誉不坏,是个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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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因此颇感意气相投,认为三龙之中,他有幸曾和其中两龙攀交,深感荣幸。至于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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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位的金眼龙太叔考远是郑州达昌镖局的少局主,日后有机会的话,大可走一趟郑州,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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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眼龙是否名不虚传,值得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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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酣耳热,秋华转变话锋问:“梁兄是山西人氏,不在故乡享福,奉母入川万里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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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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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的脸色沉下来了,叹口气说:“真是一言难尽,敝乡地处边墙附近,地方不靖,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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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迁地为良,拙荆是成都府人氏,不惯边地生活,不服水土,因此举家迁至四川落业,箱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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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囊已在月前派人先行入川安顿。家母舍不得离开,一再拖延,因此至今尚在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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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兄入川之后,有关生理之事,是否已有打算?在外地落业,必须从头做起,相当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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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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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打算设武馆授徒,家岳有的是田地,倒也衣食无虞。要不,就在天府镖局找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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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干干,并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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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淡淡一笑,说:“咱们学武的人,如果靠武艺谋生,似乎出路不大。骨风峥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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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屑投军或投入官府。做镖师设武馆到底下乘。流落江湖为非作歹,也不是了局。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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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做镖师倒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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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反对我做镖师么?”潜龙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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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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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仍然像你一般在江湖中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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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呵呵笑,说:“梁兄请勿误会,小弟之所以闯荡江湖,只是看看人间百态而已。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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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不以豪杰自命,也不以亡命自居。三十岁以前,如不在天下各地走走,成家生子以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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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闯荡的余暇?小弟认为,练武的人,决不可靠武艺谋生,瓦罐不离井上破,那会坑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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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寒门务农为生,百十亩薄田无虞匮乏。小弟三十岁之后,便要蓑衣芒鞋继承祖业,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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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湖鬼混了。因此,小弟也劝梁兄,买百十亩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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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不住摇头,接口道:“抱歉,我这人不是扛锄头的材料,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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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厢内,突然传出女人的争论声,打断了两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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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年轻女人的嗓音在叫嚷:“婆婆,你少嘀咕几句好不?一天到晚要转回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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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骨在故乡。哼!腿长在你身上,要走你走好了,又没人阻拦你。整天摆着这副债主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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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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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说话的是潜龙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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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一怔,目光落在潜龙梁北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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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梁北毫无感觉,似若未闻,干了一碗酒,接着豪放地说:“大丈夫才艺在身,岂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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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展抱负。老弟,目下你我虽已闯出些少名头,但算得了什么?不趁年轻力壮时痛痛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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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干一场,到老来怨天尤人也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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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脸上的笑容渐敛,喝了半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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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潜龙的妻子又在发活了:“儿子是你的又怎样?你要回去请便,反正你还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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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得不分东南西北,你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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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变卖产业的钱还我,我会回去的。”老太太愤愤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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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做梦,变卖产业的钱该是你儿子名下的,大概你老糊涂了,居然在路上争起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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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祖业来。”接着,尖叫声刺耳:“北郎,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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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梁北不是聋子,刚才婆媳间的对话,他岂有没听见的道理?脸色一沉,气虎虎地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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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而起,进入了偏厢,立即传出他乖戾的叫声:“娘,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整天到晚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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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是什么意思?你走好了,免得怨天恨地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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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传来了老太太啜泣的声音,一面啜泣一面说:“北儿,为人不可忘本。这些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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