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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姓吴请教两位大叔贵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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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姓杨,名惠,是本寨的屯户,六年前在西安本籍迁来,也算是本地人罗!”村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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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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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村夫似乎有点腼腆,低下头说:“小姓方,也是本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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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叔,从斜谷口至汉中,有路可通么?”秋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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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听说过有人走那条路,足下要打听,何不到城里去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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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货郎突然接口道:“吴客官如果想打听斜谷道,城里也没有人知道,只有到城西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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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的清水河旁,有一座孔公寨,那儿的敖大官人轻常入山行猎,而且地当斜谷关的入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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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到他那儿打听,保证可以得到确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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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惠脸色微变,说:“孔公寨附近不许外地人逗留,吴爷千万不可听信这位货郎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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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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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货郎哈哈大笑,笑完说:“孔公寨不许他人逗留,那可是你说的。我前天才到那儿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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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卖了不少大姑娘闺女们用的胭脂花粉,敖家的两位千金不但长得水葱花朵儿似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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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为人和气万分。小的难道不是外人么?你未免太会造谣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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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惠哼了一声,愤愤地说:“你是个买卖人,当然可以逗留,要是有人怀疑我的话不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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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何不到城东万家,问问十多天前从西安来的垦民?他们便会告诉你其中详情,便知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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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言不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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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棚中敞着衣襟的大汉离座走近,笑道:“呵呵!你们真是闲得无聊,在这儿便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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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十里外别人的闲事是非,岂不有伤肝火?别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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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是个有心人,他正要找事干,但又怕旱天雷赶来找他,暗地盘算权衡利害,最后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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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在眉县不再管闲事,笑道:“不错,咱们确是不必争论是非,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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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上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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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走近秋华身侧,倚在桌旁流里流气地问:“兄台像是外地人,到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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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是过路的。”秋华抢着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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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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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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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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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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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敝姓吴,咱们是同宗,祖籍西安府三原县,吴兄府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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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四海为家,流浪天涯,处处无家处处家。宗兄有何话说,在此地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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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人多了不便说,请移玉茶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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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但不知宗兄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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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举步踱向茶亭,在亭外鬼鬼祟祟地低声问:“请教,尊驾是不是四海游神吴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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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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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一怔,这种小地方居然有知道他的人,岂不可怪?不由顿生戒心,镇静地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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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教,阁下怎知吴某的江湖匪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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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也是江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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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就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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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兄此来,真是路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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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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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被人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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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心中一震,笑道:“你这位宗兄似乎知道很多,消息灵通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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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江湖人,自然知道江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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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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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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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兄,你还是明白地说好些,请记住,兄弟的名声不太好。”秋华笑着说,但话中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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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危险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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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阿!你不会为难在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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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但如果你不愿相告,那就很难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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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说,你听说过终南木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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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华恍然,笑道:“哦!原来指他,这里距终南很远,已不是他的势力范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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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先派五台双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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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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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不知确实的下落,你不想避他们一避?那老丑怪十分狞恶,何必和他动手?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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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之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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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蒙见告,不胜感激,兄弟避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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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的行踪已被他们探悉,他们会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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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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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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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宗兄大概心中已有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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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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