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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指引,有劳了。”林彦行礼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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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请爷台留神。爷台带了刀剑,我家老爷见了刀剑就害怕,附近的人都害怕。”中年村夫指指林彦的佩剑:“早些年闹税祸,督税署派来征税的人如狼似虎,附近十余座村庄破家的不下两百户,那些税丁动不动就拔剑杀人,所以请不要吓唬我们这些善良百姓。我家老爷的田地有三分之二充了公,三代的积蓄一扫而光。充公了的田目下都由官府指定佃户代耕,新拨来的佃户很霸道不好说话,往山下走要经过那些人的田地,忍不了气闹出事来,将是天大的祸事,他们一鸣锣告警,敲起大钟,对江府城的兵勇很快就会赶过江来,后果极为严重,爷台千万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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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承关照,在下理会得。”他冷冷一笑:“不过,在下既然来了,不是强龙不过江,谁要是想利用无知强悍的佃户来吓唬在下,那是他的不幸。在下处事的态度是不生事不欺凌弱小,但事到临头也绝不畏事。我不相信世间不怕死的人为数甚多,只要多杀几个便可以杀鸡警猴,其他的人便会逃命唯恐不及。在下话已挑明,相烦奉告曹老爷,他那一套兴风作浪暗中操纵的鬼把戏,最好不要在今天抖出来献宝,那对他将是最有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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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大踏步走了,中年村夫发疯似的向曹家的大院门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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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进的角楼上,升起了一面杏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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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并不急于赶路,泰然沿小径缓行,穿越青葱的田野,在田中忙碌的村民,皆停下活计目迎目送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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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时转首回顾,看到角楼上轻扬的杏黄旗,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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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信号已经传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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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栋茅屋百十步外,柴门外早已排列着五个彪形大汉,分持着单刀、花枪、齐眉根,严阵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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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畏地接近,在两丈外止步,在五双怪眼的盯视下,神色雍容泰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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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那位为首的人,生得豹头坏眼粗壮如熊,腰带上插着一把护手盘龙金钩,颇具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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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定然是卓管事了。”林彦抱拳行礼,先礼后兵:“好像赵老舵把并不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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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那人冷然问:“不错,在下卓管事卓三,咱们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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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赵老舵把就够了。现在,咱们不是认识了吗?在下姓林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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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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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舵把在你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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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你是来找他的。”卓管事脸上有冷森森的笑意,这种阴笑充满不吉之兆:“阁下,我告诉你我卓三不认识这个人,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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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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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无法证明,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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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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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赵老舵把又不是小孩,他有随意往来的自由,来来去去不受任何人管束。我说他已经走了那一定是走了,错不了,卓三可以举出一百个证人,证明他确是举家乘船下武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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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林彦笑了:“这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原因所在,证人要多少就有多少。也因此之故,人离乡贱,地方上的土豪劣绅恶霸便可为所欲为。也因此之故,才会有一些英雄豪杰以武犯禁。今天的情势,已不容许在下与你们坐下来讲理,救人如救火,分秒必争。现在,在下站在此地,自一数至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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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念咒吗?哈哈哈哈……”卓管事嘲弄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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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四个人也狂笑,笑得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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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是法师。”林彦不笑,心平气和:“一百数念完,便是在下放弃温和手段追凶,改用激烈手段紧急追索时限的开始,诸位早作准备。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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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的追踪术相当高明。”卓管事不笑了:“不能再容他放肆了,不要让天下英雄耻笑咱们夷陵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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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干脆找个地方把他埋了肥田。”支着花枪的人凶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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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二十二、……”念数声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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