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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三面临空,视界广阔,湖右不远处的江滨一览无遗,花木映掩碧水如镜,与浊流滚滚风浪滔滔的大江,形成强烈的对照。楼上座无虚席,茶客甚多,似乎夷陵州的有闲人士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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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哥,你想,到归州能找得到线索吗?”姑娘低声问,神色有点索然:“内方山商店的人,并不真知道符家的去向。已迁走了四五年,你就凭买下符家田庄,那位脸上无肉不像善类的范大魁几句话,就断定到归州摸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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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魁的话是可信的。”林彦说:“其一,符家上路的包裹小巧而有油市包裹,定是入川的轻装了。其二,他们的去向是夷陵。其三,修真最理想的地方,以三峡最为清净。当然,我不敢说他一定迁到归州,但归州东十里的玉虚洞,下临香溪,在那儿置产修真该是理想的胜地,所以我必须前往查访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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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入川,会不会远至青城?青城是玄门第五洞天宝元九室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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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到人人瞩目的地方落业。”林彦肯定地说:“像他那种树大招风的人物,在众所瞩目的地方居住就难免有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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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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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站查访,也许要走一趟青城。时限急迫,我们得加快进行了,这就是我急于雇船上航的原因所在。”他用手指向右方一点,声音放低“那几位仁兄好像很注意我们,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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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邻一桌有四位茶客,都是些膀阔腰圆的壮汉,似乎是跟他们上搂来的,操着川调浓重的口音,一直就在交头接耳悄悄谈话,与四川人高谈阔论的习惯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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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和芝姑娘都是老江湖,早已从四大汉身上嗅到了江湖味。由于人地生疏,因此暗地当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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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得最近的那位大汉,突然转过身来笑笑说:“两位公子爷要入川吗?可曾订了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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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林彦客气地说:“入川,但先到归州游历。船位已委托店家办理,晚上可能就有回音。诸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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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姓张,排行三。”大汉笑容可掬:“店家是靠不住的,他们不会替你打算盘,最好能把你的荷包掏空,串通船家来骗你们。到归州不易雇到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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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也说过了,在下付到重庆的船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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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公子爷的行李不多,在下的船可以附搭两位到归州,船资减半,每人五两银子,如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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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船资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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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请放心,店家方面在下负责应付。”张三拍拍胸堂:“公子爷也许不知道,在下的船是行走三峡最安全的船公子爷可以去打听,罗板主与周太公上下三峡三十年,从来没出过纰漏,三峡最有名的三十处险滩,一水一石的特性皆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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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首茶桌原有两位茶客,一个是面如冠玉的青衫少年,一个是侍女打扮的十二三岁小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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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少年噗嗤一笑,向侍女说:“小秋,周太公十年前,每年要撞碎两条船,竟然还有人说他三十年从没出过纰漏,你说可怪不可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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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是怪。”侍女秋笑吟吟地说:“人家不只是要赚那十两银子,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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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你的狗嘴!”张三怒叫:“你们胡说些什么?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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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脸色一变,手一伸,便扣住了张三的右手脉门,轻轻一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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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张三惊叫:“放手!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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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大汉唔了一声,推椅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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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十两银子,你为了什么?”林彦阴森森地说:“说,放明白些,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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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如果想倚仗人多。”芝姑娘站起作势出手:“不但讨不好,很可能少掉胳膊缺了腿,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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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谋……谋夺你们的行李。”张三的脸上冷汗涔涔而下:“饶……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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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林彦放手,摇摇头说:“你们走吧!大概你们是三峡的水贼,在下兄弟不与你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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