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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疯子般在这起伏不定的林野里寻踪,向南到了新市镇,毫无线索。最后,他决定入城走一趟,在一座荒野的树林中藏好坐骑,包裹则掩藏在一座狐穴内,定下心悄然往西走,躲在官道旁等候天黑,也希望擒龙姑娘的人,带人至同州府城交与毒龙。丢了龙姑娘,他的怒火如山洪爆发,潜伏时几乎克制不了自己,他成了一头受了伤的可怕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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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牌初,东面施施然来了一个年约半百,仙风道骨留了三络长髯的老道,穿一袭打了不少补丁的青道袍,手点枣木棍神态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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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等到从县城方向来的人了,机会不可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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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然从矮树丛中踱出。老道发现他了,脚下一慢,眼中有奇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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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不必迟疑,在下并无恶意,不是劫路的。”他拦住去路和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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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徐徐接近,淡淡一笑:“方外人身无长物,不怕劫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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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道长用不着怀有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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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人之心不可无。贫道至光。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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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请不要问来路。”他虎目炯炯,紧吸住对方的眼神:“道长目朗鬓丰,中气充足,内功火候将臻纯青境界,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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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施主动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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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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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如果所料不差,施主必定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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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道长在何处修真?从县城来大概是传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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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贫道从不替人传信,倒是知道不少有关施主的消息,问题是施主是否信得过贫道。”老道神态悠闲,毫不紧张:“依贫道看来,施主眼中杀机怒涌,已将贫道看成钦差府的爪牙,胆识是够了,可惜没有知人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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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如果落到在下这种窘境,恐怕比在下更为狼狈,同样不会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因此,在下只好得罪了,站在同等地位商谈,绝无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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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落,一晃即至,左掌疾探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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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反应快极,扭身移位避招,右手杖同时反击,手杖宛若灵蛇,点向他的右肋章门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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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掌疾沉,快逾电光石火,奇准地扣住了手杖,左手五指如钩,搭向老道的右肘,移位抢进奇快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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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脸色一变,松手丢杖飞退八尺,脚一沾地再向侧轻灵地飞跃出两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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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喝了一声彩,如影附形飘落,夺来的手杖一伸,搭住了老道的左肩,点点头:“轻灵飘逸,宛若飞絮随风、尊驾已获武当真传,杖以剑法出招,也稍嫌大胆了些。武当门下,还没听说过助纣为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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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夸奖,贫道深感荣幸。”老道镇定地说:“施主说得不错,武当门下弟子虽多,决无丧心病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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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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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修真紫阳山灵应观,施主听说过该处道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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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一无所知,人地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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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派祖师曾经行脚天下,在灵应观留有题壁墨宝,因此历届掌门,皆需派直系门人至此守护,每位门人须留驻十年,贫道已在此修真八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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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在下抱歉。”林彦收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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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目下有了困难。”至光老道接回手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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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阴沟里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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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如果信得过贫道,贫道愿为施主引见当地的地头蛇八方土地薄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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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正需要熟悉当地情势的朋友相肋,那就有劳道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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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赶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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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阳山其实算不了山,它是华原的最高阜而已,在城西南三四里。至光老道从山西南绕过,南行两里地,到了一条山沟的密林,钻林而入到了一座看守人的茅屋前,刚伸手叩门,身后已传来中气充沛的语音:“牛鼻子老道,你不该带人来,你知道风声很紧把?你给我带来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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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贫道替你带来一位铁肩担道义的铁汉。”至光老道大笑着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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