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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沉下来了，像发现同类入侵的猛兽，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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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发现了什么吧？”姑娘问。经过漫长时日的相处，姑娘已可从他的神色中，猜测他的神色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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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正前方的那株最高的大树吧？四五里外那座稍低的山脊中段。”他用手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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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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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空是不是飘浮着淡淡的轻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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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好像是正在消散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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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云，云不会有黑有白，只有浓淡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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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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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有人在那儿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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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难道有山村在那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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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小妹，山梁上能有水吧？没有水，养不活人的，所以将有人居住的地方称为市井，有些地方仍然以水井作村落的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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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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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知是敌是友。”他剑眉深锁，虎目中杀机怒涌：“我太大意了，不该站在明显的山颠相度形势，我想，他们已经看到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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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认为他们是追捕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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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目下的情势，决不可以信任陌生人，任何人都可能是可怕的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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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怎办？”姑娘心神不定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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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绕过去了，那会多走四五十里，而且他们也可以截出穷追不舍。挺起胸膛，想隐起身形已来不及了。”他阻止姑娘蹲下隐身：“让他们以为我们仍然一无所知，对我们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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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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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妥善安排，引他们到我所期望的地方决战。记得后面七八里我们经过的青石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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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带山区，很少看到怪石磷峋的山岭，而在他们后面七八里那座不太峻陡的山峰，山腰一带青石参差，大的如丘如阜，小的像猿蹲虎踞，蔓生着不少苍松与不知名的灌木丛，野草荆棘都不太高，石上爬满了藤蔓和青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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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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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走，从右面的树林绕回去，沿途布下一些他们莫测高深的小玩艺，以便争取时间来布下埋葬他们的坟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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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西移，午牌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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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浑身黑衣，戴了黑色鬼面具，换了一根粗大勾魂令的高大巨人，小心翼翼地接近了一座巨石，脚下无声无息，沿石侧绕向巨石的另一面，一双冷电四射的怪眼，警觉地向四周用目光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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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丈外另一座巨石前，长了一株苍松，蓦地枝叶摇摇，穿青劲装小腰一握，胸前形成美妙的曲线的龙姑娘，含笑徐徐地从树下站起，毫无惊容地说：“咦！阁下，你不是江湖道上的，颇有名气的黑无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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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无常脸上的表情无法看得到，鬼面具掩去本来面目，似乎心清一懈，慢慢走近说：“小姑娘，你怎么在这渺无人烟，乌龟都敢不住的穷山里躲藏？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是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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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而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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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道上，以黑无常绰号行道的人，最少也有十个以上，你知道我是哪一个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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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已拉近至一丈左右，姑娘说：“不要再接近了，黑无常。你是哪一位黑无常呀？你自己通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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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江湖禁忌甚多，还是让你猜好了。”黑无常止步，怪眼不住搜视左近：“小姑娘，你一个人吧？可有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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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有一个人，原有一个同伴，可是半个时辰前走失了。你看到我的同伴吧？他又高又大，带了剑，人长得又英俊又潇洒，而且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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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同伴姓什名谁呀？听你这么一说，定然是个了不起的年轻大男人了。女人很少又高又大的，当然也不会用又英俊又潇洒来形容，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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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是陕西家喻户晓的大英雄，姓林名彦，梁剥皮的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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