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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分析得颇有道理,我略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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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唯一可做的事,是安心养伤,睡啦!”他含笑而起:“我要熄烛,到门外留心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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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也有伤,但并不碍事,令他焦灼的是,外面不时可以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情势不明,想冒险出去,却又不无顾忌。可是,又不能躲得太久,秘窟中没有水,没有食物,能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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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漫长的等待。爬伏在假山石后,隔着细小的石缝向外瞧,看到一些人影在走动,全是女人,天终于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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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小春,这可怜的女婢,也许会替他拿来一些茶水和食物吧?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小春决不敢在白天来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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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秘室,耐心地等候黑夜光临。白衣修罗睡得很香甜,他可以听到匀称的轻微呼吸声。他静下心休息,脑子里却无法静下来。他想得很多,葛老人、张老人祖孙、掩护西川三雄养伤的老农、婢女舒小春………他感到安慰,人心不、死,这些可敬的人不顾自身的安危,不惜冒死掩护他,他感到他并不孤单,这是一场艰苦而并不绝望的决斗,他必须坚定必胜的信心,来报答这些冒死帮助他的人。想着想着终于朦胧地梦入南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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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他听到白衣修罗软弱的叫声:“林大哥,林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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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摸索到伸来的凉凉小手,柔声说:“我在这里,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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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好渴,我……我怕你丢下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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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该打。”他拍拍对方的掌背:“你是不该这样想的,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也不会丢下你独自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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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一个人脱身容易些,死两个不如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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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很笨,我不会去计算这些权衡利害的的取舍,我只想到今晚该如何突破天罗地网。很抱歉,没有水;没有食物,请忍耐些,今晚我们必须离开这鬼地方。”他轻轻地抚摸姑娘的背部说:“伤怎样了?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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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不痛了,我睡了一个好觉,你的药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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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放心了。如果我们能出去,你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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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家叔返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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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很难。”他沉吟着说:“令叔怕定了四客,唯一釜底抽薪的办法,是毙了那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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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怕对付不了那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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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恶不诛,大乱不止。哼!我会好好处治这些丧心病狂之徒的。”他恨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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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给我叔父一次机会,好吗?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白衣修罗握紧他的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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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你吗?傻丫头。”他宽心地笑:“说句不中听的话,令叔那两手鬼画符,真不值得我伸手教训他们,你不否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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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狂剑的弟子,连毒龙也不敢和你拚剑呢。林大哥,你真是狂剑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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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但剑术的确出于他老人家亲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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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谈谈说说,颇不寂寞。入暮时分,他替白衣修罗换药,背部的淤肿已消,肌肤也恢复红润,小小的针口,已无青涎流出。毒液已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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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了三五天,你就可以复原了。”他吹熄烛火说:“你好好休息,今晚务必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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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动身,外面传来隐隐敲击声,他到了过道顶端,轻轻移开假山石。外面是舒小春,将一个大荷叶包塞入,匆匆地说:“到处都是人,千万不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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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春急急走了,他掩好假山石,心中一觉,饿了一天一夜,不但饥火中烧,渴更是难受。他想:舒小春真难得,女孩子毕竟细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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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包中有不少食物,一只茶壶盛满了清水。两人点起烛饱餐一顿,将食屑和茶壶弄成粉末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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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太多不能突围,他只好耐心地等候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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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觉,他悄然起身结扎,拍拍身旁的白衣修罗说:“准备动身。记住,不可乱我的心神,信任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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