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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知……知错，小的不……不是有意的，邓爷请原谅，请原谅，下次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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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七放手，胡掌柜出了一身冷汗，滑下原地几乎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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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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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邓爷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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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某满意地离柜台，偕同伴出店．在门旁盯了老花子一眼，停下步突然问：“你，腰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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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子吃了一惊，几乎失手将打狗棍掉落，退了两步，惶然地反问：“大……大爷，什……什么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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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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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汉不……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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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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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刚……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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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我问你到本城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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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刚到的，从……从南门进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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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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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子一脸可怜像，口角往下拉，山羊胡摇摇，眯着老眼叹口气，如怨如诉地说：“老汉老伴早亡，上无亲下无故，无子无女无依无靠，年未花甲而视茫茫发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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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些什么？”邓七不耐地向同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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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站着一个中年大汉，背了个大包裹，满身风尘，显然也是落店的外地客人。脸色苍黄，一双怪眼显现紫芒，狮鼻海口，留了八字大胡，颇具威严，可惜脸色太难看，象是久病难愈的。向邓七咧嘴一笑，接口道：“老花子可能读了几年书，说的话带有文味。他说他是个孤老头，耳目不便白头老朽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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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七的大指头，几乎点在老花子的鼻尖上，沉声道：“孤老头你听清楚了，要来本城讨饭，必须到华塔寺去找石团头，献些孝敬领腰牌，不然就有人会打断你的狗腿，撵出城外喂野狗，记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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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两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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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病容的中年人跨入店门，笑道：“老伯，凳子上歇歇，你不会是来讨饭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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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子愁眉苦脸地一笑，反问道：“大爷，老汉曾说过是来讨饭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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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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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岂不是够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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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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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汉是来访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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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贵友不在真定，在济南。”中年人低声说，笑。得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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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老花子反问，似乎确有点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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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靠近，语声更低：“花花太岁已逃至济南，前辈来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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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是来猎豹的。”老花子也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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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志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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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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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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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流星赶月的得意门人；病秃龙公孙化及，失敬失敬。论江湖豪杰，老弟不作第二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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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前辈过誉了。前辈天涯怪乞上官星河，方算得是江湖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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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奖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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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落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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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落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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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秃龙向柜台走，大声说：“掌柜的，这位老伯不是花子，而是来访友寻亲的，人地生疏乏人照顾，在下负责他的食宿，给咱们来一间稍大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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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片刻，店门进来了两个人，泼皮邓七去而复来，只是换了一个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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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不在？”邓七向胡掌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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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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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你们的伙计避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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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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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七向外举手一招。不久，鱼贯进来六位大汉，全是些胳膊可以跑马，拳头上可以站人的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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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先那人壮得象条大枯牛，敞开上衣，腰带缠在腰下，上端露出一把匕首。大牛眼一翻，用刺耳的老公鸭嗓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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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呢，叫他出来。小七，你亲自走一趟。他来了便罢，不来，揪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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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七治笑着欠身，恭顺地说：“弟子遵命，师父请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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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师父挥手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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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伙计皆得到警告，纷纷走避，店堂一空，只有六个痞棍分四方站住有别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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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散布着另一批人，其中有那位赶车的大掌鞭吴五，同行的伴当，是个獐头鼠目的中年人。这些人都带了家伙，准备万一里面的人不敌，便要抢入相助，甚至可能动家伙行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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