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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青心中天人交战,心乱如麻,生死两途须立即决定,要就慷慨赴死,不然就得终身为奴。在他来说,浪迹江湖已经愧对先人,再终身为奴,真是不堪想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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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胡成龙的叫数声,成了他的催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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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咬牙,冷笑道:“大丈夫宁死不辱,在下选暗路。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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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叱声中,双肘一分,“噗噗”两声闷响,左右两名大汉的胁肋同被撞中,向侧分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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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汉同时欺进,八把牛耳尖刀围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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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我者死!”他怒吼,向室门方向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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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把牛耳尖刀同时递出,刀风激体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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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从室门脱身,门已上了闸,拔闸费时误事,死路一条,以一敌八,赤手空拳搏八名高手同时合击的尖刀,愚蠢已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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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室门夺路是以进为退,冲前一步立即飞跃而起,以“鱼龙反跃”身法反扑堂上的镇八方。这身法与“金鲤倒穿波”完全不同,前者身法直起,半途转身,落下时可从容攻招;后者倒翻而回,全无防身自保的机会,他从案上空飞越,飞踢镇八方的五官脸部,镇八方左右两名花甲老人,同时站起一掌拍出,用的是劈空掌力,如山暗劲一勇即至,象是万斤巨锤着体,内力之深厚骇人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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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八方哈哈狂笑,一把抓住了他的靴尖,向上一抬,狂“老夫要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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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答复。”他拼力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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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也要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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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狗,没有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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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鞭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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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叭叭!”皮鞭声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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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不招?答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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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惟死而已,你吓不倒我的。”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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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结结实实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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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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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鞭一条痕,他浑身如被火烙。二十余鞭后,开始破皮;三十鞭之后,开始伤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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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部全是血,血珠随鞭飞溅,“招不招?你是黑龙帮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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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牙忍受奇痛澈骨的鞭刑,成了个血人。即使他嘴再硬,也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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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嗡一声响,他又昏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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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水又浇醒了他,镇八方的叫声令他毛骨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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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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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跪绑在一座十字架上,有人将一只头箍套上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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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箍是双层的,中间楔入一枚楔子,由一人扶住,一人运木槌敲下楔子,内箍便随之收紧,压迫头骨,滋味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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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下去!”镇八方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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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根敲打着楔子,内箍逐渐迫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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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受着无边的浪潮一阵比一阵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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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根楔子已完全楔入,镇八方又叫:“加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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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楔子的木被并不大,敲击力也并不重。但他的感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感到木槐变成了屠锤,一下下沉重地击向他的脑门,感到脑袋正在随槌爆炸,痛得他眼中金蝇乱飞浑身在抽搐、颤抖、跳动、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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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第四根尖,他昏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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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又泼醒了他,镇八方冷酷残忍的叫吼声,无情地入他的耳内深处:“答不答?招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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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他吐出一口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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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信你是铁打的金刚,老夫要用魔火来炼化你,准备火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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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火熊熊的大火盆抬来了,里面的六七根铁链逐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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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色,他仍被绑在十字架上,双脚踩用绳曲在后面,膝弯压—了一根横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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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烧红了的铁链置在他的身前,摆得整整齐,热浪迫人,暗红色的火链象魔鬼的舌头般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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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下去!”横木徐降,逐寸下沉,他的双膝也随着下降,要亲吻猩红的火链“嗤!”有人在火链上喷了一口水,雾气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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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不招?答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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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不能杀我,你将永远后悔。”他嘶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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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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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火链是火刑中,颇为恶毒的一种,受刑人即使受得了一跪,但从此便会残废,膝盖必定损毁,这辈子站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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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青没料到镇八方竟会用这种酷刑来对付他,仇恨之火在心中猛烈燃烧,如果他熬过这一关,他在心中发誓,要用惨烈万倍的手段向胡家的人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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