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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郎堡略大些,约有百余户人家,但由于不是交通要道,极少旅客往来,因此堡虽稍大些,反而显得冷清,堡中的一举一动皆难瞒人,陌生人经过,难逃地方人士的耳目,外人决难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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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四周是无尽的田野,堡内的住户全是殷实的农人,几个大地主是全堡的权威人士,豢养了不少奴婢,雇了不少长工。这是多姓堡,谁有钱有势谁就是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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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间,堡北三里地的一座守田长工住的哨屋,住进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田中的作物早巳收获,眼看要冬耕,因此哨屋不需人看守,正好成为浪人的临时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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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两天。黑衣人昼伏夜出,神出鬼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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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郎堡可以称大的人,共有四名,号称四大金刚。他们是俞延年、任秋潮、袁百禄、柳仲谋。俞家田地多,任家在外做买卖财源滚滚,袁家曾任京官,柳家曾在府城开钱庄。各有千秋,都是腰缠十万贯的富豪,名头上,曾任京官的袁百禄是堡主,而实际大权在握的却是柳仲谋,论财势当然是柳家首屈一指,柳家的奴仆多至五六十名,不愧称鸣钟鼎食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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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间月黑风高,天字中云层厚,金风呼啸,寒意甚浓,有云有风,地面上虽冷但不结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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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堡在沉睡中,只有三五声犬吠,打破了午夜的沉寂。堡门的两盏气死风红灯笼迎风摇晃,这是唯一可看到的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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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北犬吠声突然转厉,但住守夜的几个人闻声知警,急向堡北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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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堡大乱,所有的狗皆狂吠着向北街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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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的人赶到了,发现一群猛犬,正从北向南狂追五六头狐狸。狐狸无法逃入屋中,只好沿街向南逃命,几乎把全堡的狗全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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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狐狸逃入阴沟,有些被迫急了跳入种了竹篱的庭院。这可好,狗群分开设逐,闹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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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夜的人弄清是怎么回事,只好用花枪木棍驱赶狗群,咒骂声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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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爷的宅院在堡北,门子老王拉开边门,恰好看到两个巡更的人经过,跨出门外问:“咦!小七,怎么啦?象翻了天似的,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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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摇摇头,说:“狗追出两只狐狸,没事,睡觉啦!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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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掩上门,一面上闩一面喃咕:“冬天快到了,狐狸不趁机猎食,雪下时岂不要饿死?但为何入堡猎食?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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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身后有入低声说:“哪一家古老大宅没有狐狸?少见多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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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大惊,转身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两眼发直。门廊的幽暗灯笼朦胧映照下,一个身材高大,穿了黑袍,戴了黑色蒙面巾的人,站在身后两尺左右,转身之下,双方已是贴身而立面面相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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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人是……是鬼?”老王骇然叫,“砰”一声响。背部碰在门上,其声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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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迫近,手一伸,便叉住了他的咽喉抵在门上,食、拇两指,压住了他的左右藏血穴,另一手压住他的胸膛,力道逐渐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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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问,老王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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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将老王拖入门房中,带上门,悄然窜入院于,一闪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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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门子老王悚然醒来,不敢声张,整夜提心吊胆睡不着,以为退上了狐仙,打算天亮后到土地庙烧香,求土地爷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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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发白,内院里有人大叫:“快起来提成!老爷房中失窃,银柜被橇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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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宅哗然,全堡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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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堡中的子弟四出追贼。但枉费心力,搜遍了附近一二十里,那有半个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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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宅失窃了大批金珠首饰,金银数百两,没有任何痕迹留下,窃贼是此中老手,门窗竟然没有留下撬动的遗痕,也没留下半个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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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知道昨晚有人入侵的是门子老王,但老王却不敢声张,而且仍然相信昨晚碰上的是狐仙而不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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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晚,堡东隅的任家,门不开户不启,贼人搬走了不少金银。第三晚,堡南的俞家失窃。满堡风雨,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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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了,全堡皆在戒备中,年青子弟在街头巷尾埋伏,要捉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飞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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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整,一个黑影现身在堡中心的十字街口,以轻灵无声的脚步,从容向堡西走,声息全无,像一个无重量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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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口蹲伏着两个壮丁,等黑影来至切近,不约而同虎跳而出,单刀出鞘,花枪前伸,喝声震耳:“站住!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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