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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崔长青虚脱地说,摇摇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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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捕头扶住了他,掩上门,将人往床上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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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长青却坐在凳上,苦笑道:“我不在此逗留,马上要走。先给我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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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捕头端来一杯茶,惶然问:“崔兄,怎么如此狼狈?我得先替你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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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难尽,那就劳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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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好伤,他将今晚的概略经过说了,最后惭愧地说:“不是在下为人谋不忠,在下已尽了力,没想到阙家找来了,一位如此高明的女人做保镖,恕我不能再为于兄效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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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捕头只感到心里一沉,惨然一笑道:“看来,在下只好转回山西了。为了在下的事,连累崔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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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创伤,算不了什么。于兄,这样好了,林白衣乃是白.道中的顶尖儿人物,艺业比在下强得多,此人声誉甚隆,一身侠骨,你何不去找他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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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下与他素昧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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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也是素昧平生萍水相逢的朋友。不要迟疑,去找他,说是在下所授意的,他必定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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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兄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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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在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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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兄,何不在此养伤?你的伤势极为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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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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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兄,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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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只要在下不死,也许咱们仍可碰头,请留步,在下自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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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花了半天工夫,于捕头便将林白衣的下落打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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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衣也在找崔长青,跑遍了城中每一间药肆,找遍了每一个伤科郎中,可是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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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少女与红衣小姑娘,则到城外寻觅乌锥马的下落,两人怀着负疚的心情,凄凄惶惶到处询问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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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衣白费了一天工夫,找不到有关崔长青的丝毫线索,失望地出城返回燕京老农的住宅,已是申牌正末与酉之交,暮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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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口迎面站着一个人,迎着他抱拳施礼含笑道:“林大使请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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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怔,问道:“咱们似乎陌生得很,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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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姓于,名世明,山西潞安府捕头。林大侠誉满江湖,冒味请教,恕罪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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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要出城,咱们一面走一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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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出城,于世明说:“在下奉命来真定查案,有了困难,久仰林大侠侠胆慈心,见义勇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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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衣摇摇头苦笑道:“不瞒你说,于捕头,目下区区也有了困难,恐怕无暇顾及官方的事了。再就是咱们江湖人,如非万不得已,决不与官府中人打交道,于兄应该明白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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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世明颇感失望,讪讪地说:“本来在下与林大侠素昧平生,冒昧请求援手协助,的确鲁莽,如不是崔长青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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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林白衣兴奋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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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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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你说崔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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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崔老弟瞩咐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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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呢?”林白衣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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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养伤去了,昨晚他受伤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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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带在下去找他?”林白衣满怀希冀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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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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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的朋友,他昨晚曾经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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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说去找地方养伤。至于到何处他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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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他的下落?”林白衣失望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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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不知道,昨晚他走得十分匆忙……”于世明将昨晚的事说了,最后说:“依他的伤势看来,他夜间不可能离职。他的马已寄在城外,听说是一个姓宫的老人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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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贼不姓官,而是江湖上罪恶滔天的千年狐宫曜。”林白衣恨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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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那老贼也到了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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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就是追踪他那样杀人、抢劫、采花的恶贼而来的。咱们到李前辈府上安顿,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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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面走,一面谈,径奔牧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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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半里地,劈面通上一个青衣人。于世明与那人举手打招呼,互相颌首会意便各走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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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林白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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