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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秋雷拥在腰上防险，冒着黎明的风雨，勿匆登船，冒雨向西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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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另一艘渔舟也驶离君山，也向西发航。渔舟上，驾船的人只有两个，那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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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中水性相当高明的青龙煞与红纱煞，这两个家伙本来就是江湖的水上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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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里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金四娘，另一个是被制住穴道无法动弹的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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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四娘的神色相当友善，向怒目而视的慧姑娘说：“慧丫头，你该信任我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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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疯了难道你爷爷不管，你也不关心？在情在理，你都不该拒绝我替你爹治疗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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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慧，你还记得么？小时候你亲密地叫我四姨的声音，至今似乎还在我的耳中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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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却和你爷爷他老人家一般固执，视我如仇，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啊！我怎会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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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骗你家的家传沉雷剑法呢？家祖虽则名列四大凶人，但儿孙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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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成为三凶之一，不错吧？”姑娘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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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得怪你爷爷，是他迫我走极端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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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词夺理！闭嘴！我不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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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金四娘如何劝说，姑娘充耳不闻，干脆闭上了眼睛，不理不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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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洲，那是靠湖北的一座荒洲，绵延二十余里，遍生丈余高的芦苇，象一座二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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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青纱帐，里面泥沼密布，死汉港星散，人船驶入其中，方向难辨，经常迷失在内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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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其中，所以渔民视为畏途，相戒不敢驶近。但这一带的鱼产量极丰，是鱼群觅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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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山渔父对这一带了如指掌，闭着眼也不会迷失，只有他敢来，因此，他的鱼获量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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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及，被人尊称为君山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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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并不大，但暴雨如注，半里外视线被雨所阻，景物难辨。君山渔父没有留意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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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船，视野潆潆，他并不介意那时隐时现的渔船是何来路，反正湖面船只甚多，他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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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到会是跟踪的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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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进入芦洲，驶入一条汊港，三转两折，后面的般梗被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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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四娘的船冒雨赶到，但已失去前船的踪迹。她心中大急，一把将慧姑娘提至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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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作从容地说：“小慧，告诉我你爹藏在何处，你只须站在一旁等候，让我替你爹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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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治，奇药不管是否有效，我决不逗留，独个儿回南荒苦度下半世的日子。念在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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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相爱一场，让我替他尽最后一次力吧，求求你，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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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苦求了好半天，慧姑娘不免心动，再一看已到了芦洲，知道金四娘已打听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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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居处了，长叹一声，苦笑道：“你真的下药之后，从此不再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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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我恨不得把心刺出来让你看看。一个痴心的女人。对她心爱的人，是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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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痛苦，任何折磨皆可以忍受的。我对你爹痴得令人伤心，多年来浪费了大好青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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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了海角天涯找寻治疯药，受尽万苦干辛，为了什么？小慧，决不是为了沉雷剑法，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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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用半生的痛苦去换取。再说，剑法再好，也无法在我的蛊毒下逃生，我要来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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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小慧，你不知爱是怎么回事，因为你还没爱过人。快了，你也该找归宿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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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一天到来，你便会了解爱是多么痛苦、艰难、深沉。到了那一天，你便会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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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身受的十余年痛苦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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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姑娘死盯着金四娘梨花带雨的粉险，死盯着缓缓下流的一串串泪珠。那是一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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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鱼尾纹的脸，一张憔悴中饱含哀伤感情的脸，一张青春行将消逝的脸。在这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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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一丝虚假和做作的表情，找不到半分阴谋诡计留下的痕迹。她的心开始颤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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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的冰山开始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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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不知道爷爷已进入了芦洲，还以为爷爷还在君山家中呢！她幽幽一叹，凄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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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吧！解开我的穴道，我在前面指示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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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船已进入了芦洲中心，暴雨打在青葱的芦苇上，响声震耳，风拂动着芦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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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着雨声似万马奔腾。船在芦苇中钻来钻去，苇叶拂船，象是在陆地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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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风雨中传来一阵凄厉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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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金四娘以手掩面狂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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