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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晤！你很有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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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也够硬。”他说，一拳捣向书生的肚腹。书生冷笑一声，放掉抓领的手，顺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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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闪电似的改抓他的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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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哈哈大笑，收拳仰身疾退，同时伸脚一挑，人已倒退丈外，撒腿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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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做梦也没有料到。一个村夫竟有那么快捷高明的身手。摔不及防，防得了拳头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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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脚，书生惊叫一声，左小脚内侧挨了一挨，斜退了两三步，几乎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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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文祥是向山上跑的，脚下隆然发出声，状极匆忙，像是情急逃命，真像一个被鬼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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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村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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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摇摇头，苦笑着喃喃自语：“这个蠢村夫手脚倒是真快，怪！我怎么竟然未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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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拳头？看他奔逃的蠢笨像，不像是练武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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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刺林北端的两座茅屋，找起来并不难。再往北里余，有一座小村东，问起治牲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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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赵，村民无不知晓。风水师贺瘸子，在附近更是小有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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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书生出现在茅屋前，虚掩的柴门看不出任何异样。倦鸟归林，屋后炊烟袅袅，说明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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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已经回来了，可能正在后面做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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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站在门外背手而立，右手的折扇握得死紧，轻咳了一声，叫：“独眼彪，你的老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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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有口信，要不要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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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首的茅舍首先传出拉门声，屋仙也有了动静，首先出来了支着拐杖的贺瘸子，干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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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抿得紧紧地，用那双不带表情的山羊眼，漠然地注视着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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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淡淡一笑，点头打招呼，说道：“尊驾想必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拐仙贺僧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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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江湖上的朋友一直不知尊驾的下落，想不到阁下竟在这荒郊僻镇上地方，得见尊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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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风采，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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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仙贺增漠然一笑，深深吸入一口长气，欲言又止，他似乎在考虑是否要承认自己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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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公子爷，你是……”拐仙贺增终于惑然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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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申上杰，出道时尊驾已遁世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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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老弟，你找独眼彪传什么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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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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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门开处，老态龙钟的独眼彪出现在门口，左手握了一柄拨火钩，独眼精光闪烁，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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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书生身上。他戒备着问：“公子爷，你要找独眼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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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彪赵兴，想必就是你了，像貌没有改变多少，好，很好。”书生神色平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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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爷……”“在下申士杰，打扰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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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为你带口信来，你是不是独眼彪赵兴？”“不错。是谁的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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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不是改了名吗？”书生颇感意外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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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能一口叫出老朽绰号的人面前，隐瞒身份岂不徒费口舌？小老弟，你还没说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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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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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一剑鲍世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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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眼彪脸色一变，叹口气说：“鲍世英果然神通广大，老朽整整躲了他十一年，换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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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地方，最后仍然逃不出他的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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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老前辈目下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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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不老呢？”独眼彪感慨地摇头苦笑：“少年子弟江湖老，世上新人换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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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后悔你早年所作的罪孽？”书生的脸沉下来了，语气奇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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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不否认早年横行天下，名列黑道之豪所作的罪孽，但自问俯仰之间，仍然无愧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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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愧于作人。江湖道上，任何人也可以告诉你，我独限彪亦正亦邪，亦侠亦魔，至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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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滥杀，不贪色，不取不义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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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不要哼。小老弟，你年轻，大概出道并没有多少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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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闯荡五年，名列白道后起之秀的武林四公子之一，玉扇书生申士杰誉满江湖，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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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朋友赞誉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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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你记住我的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总有一天，你会在无意中走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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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你就不会如此自命不凡了。当然，你这时春风得意，是听不进我的话的。阁下，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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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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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拾收拾。”玉扇书生冷然地举步接近：“在下要带你走一趟湖广岳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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