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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婷扑入贵妇怀中,哭了个天崩地裂,把满肚子的委屈,付诸尽情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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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贵妇抬起她的脸,慈爱地替她拭掉泪水,轻拍她的肩背,说:“哭够了吧?大哭一阵对你有好处的。你,难得,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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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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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叫我池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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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叫你奶奶,我……我叫左婷。”她福至心灵地叫,偎入池大嫂怀内,又道:“婷儿父母双亡,孑然一身,孤零零地无依无靠,奶奶,可怜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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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大嫂笑道:“好个灵慧的丫头,我们到舱里坐。船改泊东码头,以免打人命官司。”进舱落坐又道:“告诉奶奶,右粯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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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与右粯结识的经过一一说了,最后说:“婷儿不知道他的底细,但却知道他是个可敬的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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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大嫂盯着她笑,笑得蹊跷,问:“他值得你为他牺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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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婷粉颊羞红,嗯了一声说:“奶奶,婷儿只为了感恩,不惜杀身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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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条件,比杀身要困难得多。你为保全家门声誉而拒绝第二条件,确是令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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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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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嫁给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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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哪一个他呀?”她明知故问,羞得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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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头,当然是右粯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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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婷黯然低喟,说:“奶奶,恐怕他……他不会要我,他另有心上人,好像是叫什么容若的人,只要他肯收留我,我愿为他做牛做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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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不要自卑,我替你作主,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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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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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酒狂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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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怎么与酒狂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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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粯有三位恩师,一是九现云龙,一是落魄穷儒,酒狂是他的第三位恩师。九现云龙身死池州;落魄穷儒授艺半载。你说要不要找他,放心啦!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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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婷一听右粯的恩师是酒狂,兴奋得将所受的折磨痛苦,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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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是死心塌地痴爱着右粯,自从舟中遇救,她便将一颗心完全交与右粯了。可是,她羞于表示裸体受辱的情景,她自己也感到无脸见人,右粯如果心存介蒂,她岂不是自取其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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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就是右粯伤重发高烧期间,所呼唤的叫容若的女人,也令她芳心破碎,更不敢示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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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大嫂要替她作主,令她芳心跃然,欣喜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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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不知道池大嫂的来历,但能与酒狂结伴的人,岂会是等闲人物?何况池大嫂的口气又如此肯定,给予她无穷的鼓舞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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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东码头靠岸,酒狂的身影早已在对街的屋檐下大喝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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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大嫂挽了她走上码头,说:“先不要理会酒狂,到兴元寺找到右粯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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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婷儿该先拜见他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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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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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岂不是无礼大不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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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不能以世俗的眼光,来看这些游戏风尘的怪物。你如果上前招呼,保证你碰一鼻子灰自讨没趣。走啦!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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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寺中,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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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粯发现左婷失踪,那还了得,立即将知客僧请来,砰一声闭上静室门,青虹一闪,青锋录抵住了知客僧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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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僧大惊,恐惧地叫:“施主,怎……怎么啦?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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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死还是要活?”他厉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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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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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寺中藏有私枭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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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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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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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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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谁是主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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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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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我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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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百里守住赵奎的尸体,接口道:“不要宰他,卸了他的狗爪子,挖出一个眼睛来,他的命不值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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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客僧心胆俱裂,急叫道:“我说,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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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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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水老鼠郭彪,平时不在寺中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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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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