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
男人没有回头,起身离去。
留下一室的寂静与伫立在桌边的秋月。
随后几天,秋月独自一人住在鸿福居,有专门的丫鬟照顾生活起居,华服美馔、锦衣玉食。这期间徐青云差裁缝师傅做了五大箱的衣服给她,自已并没有露面,也不许秋月出房门。可能是上次徐家庄来要人的事,让他放心不下。
秋月有点儿在意徐青云的反应。自从那日把话讲开了以后,他就没上过鸿福居,而睡在书房。她独自睡卧在华丽的屋内,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就想家。
她想念娘亲、想念好友、想念徐家庄的一切,毕竟那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
她想回家!她要回家!
这天早上用完早膳后,秋月想找徐青云,告诉他她想回徐家庄,但下人回禀现在二庄主正忙着,没法子过来。秋月闷得慌,便叫婢女拿纸墨笔砚来,在长桌上练起字来。她小时候,娘总不让她作婢女的粗活,倒是书画刺绣之类的学了不少。
她喜欢狂草,总觉得那有一股仙气,但她却学不来,只好纯欣赏。米芾是她欣赏的对象,米芾不但书法好,所画的山水也是一绝。他从实景写生,淡墨清染,再以浓墨笔破出并点出层次,接着用大小错落的浓墨、焦墨横点山头以下,上密下疏,表现出了江南山水的真趣。她喜欢江南,因那是她生长的地方。
秋月挽起袖子,专心的写字……
“月儿!”
从背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吓了秋月一跳,字也写歪了。
“写字啊?”
徐青云饶富兴味的看着桌上娟秀的字迹。
秋月抬头看徐青云,后者正神情自若的欣赏她写的字,没有一点儿异样。
“都歪了!”
秋月没好气的收起宣纸。
“我吹吹,它就会正了。”
徐青云嘴角满是笑意。
“你就会瞎扯。”
秋月转身将宣纸收进柜子。
两人的对话虽然简短,但就是给人一种打情骂俏的感觉,浑然不觉屋内有其它人存在。
“咳!”
徐青云后面的人咳了一声。
“啊!对了,月儿,这位是欧阳烈,我的好友,这几天到苏州玩,暂时住在商行内。”
秋月抬眼看了面前的欧阳烈,浓眉,炯炯有神的眼,英挺的鼻梁,脸部轮廓很深,应有外族的血统。健壮结实的身材,小麦色的皮肤,显示他常在外面行走。
秋月欠了欠身,“欧阳公子。”
“不必拘礼,都是自家人嘛!”
欧阳烈爽朗的说。他转向徐青云促狭的说道:“原来鸿福居藏有如此绝色美人,难怪你会安分的待在苏州!”
“你少胡扯。”
徐青云瞪了他一眼。“你先到迷楼等我,待会儿我们一块儿用膳。”
他急着赶欧阳烈走。
“秋月美人也要去哦,否则我们青云小老弟会食不知味的。”
欧阳烈笑了眼,转身就走。
“去!去!去!”
徐青云有点狼狈的赶欧阳烈出房门。
屋内只剩下秋月与徐青云。
“咳!月儿,我有事跟妳说。”
徐青云有一点儿不自在。
“嗯。”
秋月冷静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月儿,不要这么冷淡嘛!这些日子我是真有事要忙,才没有到鸿福居。”
秋月喝着茶,并不回话。反正她只是一名婢女,清白也叫他毁了,他不上鸿福居,她还能怎样?他心情好就来,心情不好就不见踪迹……反正她不久就要回徐家庄,他来不来这儿已不关她的事了。
“唉!我徐青云从没跟人低声下气过,月儿,妳好歹也看在这点上,正眼看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