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下床,不置可否,自顾自的倒杯茶,啜了一口。
他坐到她身边,一双黑眸专注地看着她,“无言,妳治好我的伤,我要好好谢妳。跟我回福州府,可好?”
“不好。”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跟着你唱大戏。你要玩,自个儿玩,别拖我下水。”
她浅浅啜了一口茶。
他不意外,轻笑一声,“妳知道了?”
赵无言丢给他一个白眼,“我不是白痴。”
“妳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看了他一眼。大半夜的,难不成真要搞解谜大会?不过说出来也好,最好能打发他走,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瓜葛。
“首先,当我还在判断你体内的毒是不是从东瀛来的时候,柏瑞就先断定了,他还说月内不解,会有生命危险,可见柏瑞已经先知道这毒物的性质。我问他找哪些大夫看过,他回答说本地的大夫--照理说,翟大将军是朝廷重臣,遇到如此大的事,居然只请当地大夫看,不太合理。
“更何况,情况紧急,应当广招天下名医,怎么单挑在京师的卫廷龙送紧急密令,又很凑巧的,我当时就跟卫大将军在一起……另外,徐家庄千年人参到的时间也太巧合,你一中毒,解药立刻被徐家庄收购,柏瑞还主动告知我徐家庄有,这摆明是要我去做信差,将解药拿回来。”
她转了转空杯,灿眸一眯,“这不是太小看我赵无言了吗?”
她再倒了杯茶,“我只是怀疑卫大将军在这场戏里有没有轧一脚,跑跑龙套?”
翟煜天哈哈大笑,“所以这场戏,唯一的败笔是柏瑞?”
她瞅了他一眼,“也不尽然。我一进府内就觉得有些奇怪,府内没有一个丫鬟仆妇,也见不着任何一位女子,这太不寻常了!随后我到了徐家庄查医书,证实了我心中的疑惑--千年人参解毒的后遗症是情欲大增,府内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的女人,这个局也设得太明显了;要拐我上床,也犯不着这样吧!我更确定这是有心人玩的把戏。”
她啜了口茶,“只不过,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在情欲高张时仍不要别的女子,非我出马不可……所以你应该是吞了什么药引子,才会排斥其他女子。”
鼓掌!鼓掌!太精采了!
他赞赏的看着她,嘴角有一抹笑,“不愧是少年神医赵无言,果真骗不了妳。廷龙在这个局里毫不知情,别冤枉他。”
她翻了个白眼。她早知道卫廷龙没份,否则以他喳呼多嘴的个性,事情到半路就会被她察觉,翟煜天就没得玩了。
“看妳在解毒那些天没到思云苑,我就知道事情露馅了……”
他又笑了一下,“所以我只好亲自出马。我不是吞药引子,而是……”
他握住她的小手,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她蹙起柳眉,想挥开他的手,他却不放。
她恍然大悟,“是我的手!”
他再度赞赏的点点头。“妳离去的那天,我在妳手上搓上一种东瀛香料;在失去意识前,我自我催眠只能识得这香味,所以其他的女人我都不要。”
他捏捏她柔嫩的小手。
“难怪柏瑞找我回去的那晚,你一见到我,就先握我的手。”
赵无言想起来了。
“要是柏瑞找不到我,那你怎么办?”
她再度拍开他吃豆腐的手。
“我就只有死啰。”
他说得轻松。
她狠狠的、凶恶的、气愤的瞪他!
“拿着命玩,嫌命太长?”
她啐道。
“为见妳一面,值得。”
他浅笑。
“浑蛋!下流!”
她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