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边说着,已包扎好她的手伤。
“大娘,村里的粮食还不太够。十天后有一批官粮要运送到延安府,必须经过咱们这边。再劫一票,村里就可以安然过冬了。”
梁冬恩站起身来,小手拍拍大娘瘦弱的肩膀,平静地说道。
“冬恩!”
屋外转进一个高大的男人。
“磊大哥。”
梁冬恩点点头。
“娘,今个儿冬恩用计将那些官兵打得落花流水哪,大伙儿都好佩服她!”
梁磊大刺刺的坐下。
“我知道。你出去时要多护着冬恩,冬恩可是个姑娘家,整天打啊、杀的,对冬恩总是不好……你看她手又受伤了。”
梁大娘苦着一张脸。
“冬恩,你受伤了?”
梁磊大惊,立刻抓起她的手审视起来。
“磊大哥,我没事,是大娘太过担心了。”
梁冬恩缩回了手。
“不只我娘担心,我也会担心哪!冬恩,我……”
梁磊急了。
“大娘、磊大哥,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真的不用为这等小伤大惊小怪,我歇息几日就会好的。磊大哥,十天后咱们还得去劫另一批官粮,早点歇着吧。”
梁冬恩平静说完,便转入内室歇息。
梁磊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中有些许落寞。而这全都瞧在梁大娘的眼里。
“儿子,这事是勉强不来的。冬恩自小被咱们家收养,一心想的就是对梁家、对村子的回报,她无心在这上面的。再等等吧。”
“娘,可是我是真喜欢她啊!”
梁磊急急说着。
“唉,现下世道这么乱,咱们能不能有明天都没个准,还是再看看吧。”
瘦小的梁大娘说完,缓缓走出屋外,做晚膳去了。
独留梁磊一人在屋内,看着自己握过梁冬恩的大手手心——夕阳西下,天色未全暗,但也不似白天那般亮。梁冬恩一行百余人用木炭将脸涂黑,罩上面罩,躲在大石后面,双眼紧盯着官兵运送的官饷——那是要运到北方边界给边防官兵的粮食。
看到领队的官员脑满肠肥、两眼昏花的模样,梁磊哼了一声。“这些贪官可真是吃撑了。百姓连粥都没得吃呢!”
“磊大哥,噤点儿声!”
梁冬恩在旁小声说道。“奇怪!今天的运粮队伍不太一样……以前都有大队官兵护送,今日却只有官员、衙役……人数太少了,有诈!”
梁冬恩浅褐色的双眸紧盯着前方官方的军队。
“冬恩,你想太多了。搞不好是朝廷又没发薪饷,逃兵增加,才会只剩这些衙役、捕快护送粮车。机不可失啊!”
一名年轻人说道。
“不……有诈……小四,你做什么?快回来!”
梁冬恩急喊。
只见刚才那名年轻人已经冲出大石,抡起大刀,往护送粮车队伍的衙役砍去。
“该死!磊大哥,大家上!”
梁冬恩骑虎难下,只得下令进攻!
“冲!杀了那些贪官!”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杀!”
石家坡众人大喊。
“来人啊!护驾!护驾!”
肥胖官员急喊。
一时之间,尘土飞扬,马匹嘶喊声、众人喊杀声,交织成漫天嚣声!
地方官员、捕快等人见到石家坡贼寇,乱成一团,立刻一哄而散,逃得无影无踪,留下一车队的粮食。
石家坡众人看着劫到的粮车,个个欢欣鼓舞。
“我说吧!他们不过是乌合之众,机不可失啊!”
年轻的小四扯下面罩,推起一车的米粮,高兴的说道。
“不对!太容易了!”
梁冬恩的双眼仍警戒地看着四周。
不对!不对劲!她心中有强烈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