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去找她,但不行的;她要是知道他就是当年那个乞儿,会不会怨他让她八岁的那一晚挨饿?她会不会认为他现在这样照顾地是有什么企图?她会不会认为他是趁人之危的小人,趁她孤立无援,才去接近她?她会不会认为……
谢景畅用一大堆的假设限制住了自己,裹足不前。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就是没办法踏出第一步。
唉……在除夕的夜晚,他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却在此时……
."总管!不好了!"齐月慌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哀叹。
谢景畅倏地站起身来,黑眸恢复成炯炯有神警戒状态。"怎么回事?"."是……是姚嫂子……"齐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得断断续续。
一听是姚忆秋的事,他紧张的抓住齐月的肩膀,"快说她怎么了?""她……她在准备晚膳时,在灶房摔了一大跤……"齐月喘回一口气,说道。
."该死的!"谢景畅低咒一声.立刻住竹玉巷狂奔而去!."不过……"齐月小声讲着.探出头看着早已狂奔出门的谢景畅,继续说道:"她很快就站起来,继续准备晚膳,我想应该没有大碍……"见苏采颦等人从门后转出,齐月恭敬喊道:"小姐。"她笑了,"这样应该就可以了。省得他成天挂着一张苦脸……大伙儿到前厅围炉吧,今晚吃个尽兴!."是!"躲在门后、窗下、橱柜、柜台下的商行伙汁们开声应答。
第五章
谢景畅狂奔过两条街,直冲进竹玉巷的水云斋……过是姚忆秋为暂居的房舍取的名字。
他也不敲门。猛地踢开门板,直冲进内室--"小忆儿!"姚忆秋正拿着一锅汤,见他冲进来,惊慌之下,汤洒了一地。
"小心!"他一个箭步,将她抱离地面。
"谢……谢总管!"她惊讶的看着他。
"你投事吧?"他将她抱到椅子上,蹲下检视她的脚。
一般妇女的脚是不可随便让男人看的.谢景畅这样的行为非常唐突、不合礼教,但他似乎没注意到这一点。
姚忆秋烧红了脸。许久没见,怎么一见面,就看着她的脚?"小……姚姑娘,你的脚没事吧?""没事。刚才汤并没有洒到我身上。·."不,我是说刚才你在灶房跌一跤……要不要紧?痛不痛?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谢景畅仍然焦急的看着她的脚。"我……我没跌跤啊!我只是蹲下添个柴火……"姚忆秋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
"咦?""谢总管,我是说我没有跌跤,脚也没怎样。"她见他好似没听清楚.又讲了一次u这次谢景畅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可恶!齐月居然敢骗他!回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他尴尬的站起身来,轻咳了一声,"你没事就好。我……我回去了。""谢……谢总管……"她忙唤他。
谢景畅以为她是说"谢谢总管",朝地点个头算是回应,就直往外走去。
"我……呃.总管,这天冷,今晚又是除夕……"她有点乱了。
他停下脚步。
"如果总管不嫌弃的话,就留在这儿用膳吧。虽是粗茶淡饭,但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也是挺不错的。"姚忆秋鼓起勇气说道。
对了,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今晚是除夕,她没有家可以回.只有这儿……她那想找人说说话的眼神,及孤单的身影让他的心抽了一下,他又觉得心痛了。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她好像变瘦了,下巴都削尖了,脸色依旧苍白,脸上的疤痕因而更显突出。
她受过好多罪哪!,不成今夜还要放她一人孤独迎接新年?不成,他不允!"也罢,我就在这儿叨扰一晚。等我回去,商行那边的饭莱只怕也没得剩了。"她露出欣喜的眼神,"啊,我再去舀些汤……等我一下.马上就可以用膳了。"说完,转身便进了后边的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