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来好象很不高兴。
“这是什幺?”
寒向阳冷声道,扬起手中的信笺。那是吕绍庭的来信。
不只他手上,地上还纷乱的散落着半年来吕绍庭的来信。
糟糕!他一定是误会了。
“夫君,那是吕公子的来信。有时他遇到书上有疑惑或看到一些有趣儿的事,会来信告诉我。我与他只是学问上的切磋罢了,夫君不用多心。”
柳汝雅急着解释。
“我有说我多心了吗?”
他声调依然冷冷的。
“夫君没说,是汝雅多心了。”
她半掩着清眸,低下头去。
一时之间,房内充满着令人窒息的空气。虽然寒向阳没说什幺,但他那双眸子迸射出的杀人目光足以让人退却。他是常年征战的将军,目光之凌厉骇人可想而知,尤其对象又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柳汝雅自然被那目光紧紧的勒住,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过了似乎一盏茶之久,房内的紧张感才因婢女来叫用膳而略略消散。
用膳时寒向阳没有讲话,只将饭菜一口口的扒进口中。一旁的仆人惊觉到将军似乎心情不好,机灵的闭上嘴巴,柳汝雅在一旁默默的吃着饭——好不容易盼得他回来,却是这般情景……
“酒!”
他粗声粗气的喊道。
身边的仆人立刻趋前斟了满满的一柸酒,寒向阳一仰而尽。
“再来!”
仆人不断的斟酒,他不断的喝着……情况太反常了,连总管进伯都在旁边露出担忧的眼神。
柳汝雅看得出总管的担忧,而寒向阳也的确喝得太多了,她用细细的声音说道:“夫君,身体要紧。今天刚回来也累了,先到园内歇息一下,稍晚再沐浴更衣可好?”
寒向阳睨了她一眼,蛮横低吼,“我的事轮不到你说话!下去!”
在他眼里,只有女人听他的,没有他听女人的!
他大力压制浙江沿海倭寇炽张的气焰,使沿海局势稳定下来,好不容易抽空回到府里,急着想看看她,怕她深闺寂寞,怕冷落了她,哪知道她居然不在房里,瞥眼一看,桌上还有男人给他的书信,是那吕绍庭,当年订下她的男人!
他愤怒的将书柜里的信函全掀了出来,看那日期,已近半年,也就是从他离开后,两人一直维持着书信往来!
她把他当成什幺了?
已嫁做人妇,居然还敢与“前未婚夫”维持着书信往来,难不成她仍未忘情于他?
该死的!
他堂堂一个镇海将军,妻子居然有二心?!他无法忍受这种事!
寒向阳酒越喝越多,无视一旁的柳汝雅,粗声恶质的喝斥她退下。柳汝雅默默的站起来,眼角噙着泪,轻咬着唇瓣,静静的退了下去。
“将军,夫人是担心您,怎幺一回来就人家粗声粗气的?”
一旁的进大婶看不过去,帮柳汝雅讲话。她是府里十几年的老仆人了,才敢这样对寒向阳进言。
“是啊!将军,夫人这半年都不曾出过府,就等着将军回来,怎幺今日一回来就这样对夫人恶声相向呢?是不是海上倭寇的事烦心?”
进伯也在一旁帮腔。
“半年来她都没踏出府里一步?”
寒向阳的酒似乎清醒了一些。
“是啊,就连我邀请夫人一块儿到寺里参佛,夫人都不去呢。没见过这幺静的人了。”
进大婶见寒向阳停止喝酒,连忙再说些夫人的事给他听。
寒向阳不讲话,烦闷的看了桌上斟满的酒一眼,大手一挥,将一桌的饭菜全扫了下去。
第三章
逸景园 主屋丫鬟巧儿、守儿见将军在膳厅对柳汝雅的态度,知道自家主子一定伤了心,连忙倒水备盆,伺候着柳汝雅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