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绍庭迟疑着,很想说出口,却又怕伤害她。
面对吕绍庭的吞吞吐吐,方君瑶心里还在犯嘀咕。从小就是这样,自以为是文人雅士,说话咬文嚼字,不痛不快的,真不晓得这样有什枚好!
"我想绍庭哥的意思是咱们只做挂名夫妻,表面上做做样子,私底下两人的生活互不干涉,这样你对你爹、我对我爹也算有个交代,至于以后,就再慢慢琢磨,看要怎么办才妥当。"方君瑶不慌不忙的说出两人心中已存在的共识。
"你……你怎么……""你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心理想什么是吧!告诉你,你从小就是这副死脑筋,说话拗口,不干不脆的,偏又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让人一读就懂。你不想成亲,全绍兴府都知道,就算不知道,也让你爹宣扬得人人尽知了。今日要是我硬巴着你,而你又不理我,我不就像个傻瓜吗?我才没那么笨,早知道你会提出挂名夫妻的要求。更何况我本来也不想成亲,与其被我爹念到耳朵长茧,倒不如与你做挂名夫妻来得省事,所以就这样了。"方君瑶连环珠似的讲完,双手抱胸,微倾着头看他,一副鬼灵精样。
吕绍庭看着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都被她说完了啊!
"那……那就这样吧!"他好不容易逮住一句话,说完便匆匆逃出房去。
看着匆匆离去的吕绍庭,方君瑶不禁嘟起可爱的小嘴,娇嗔道:"什么嘛!好像我很可怕似的……"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倒相安无事。吕绍庭与他那些文人朋友往来,切磋学问,常常窝在书房里,方君瑶则是镇日往外跑,骑着她的爱驹"雷电"驰骋撒野去,彼此互不相涉,很少打到照面,也就没什么摩擦。
几个月后,冬天来临。
今年绍兴雪下得早,特别的冷。今日吕绍庭在书房接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柳汝雅死了!
怎么会?
吕绍庭心里震惊不已。前些日子不是还请她帮忙想想"独立板桥,人影、月影不随流水去"这上联应该怎么对吗?
结果柳汝雅对出"孤眠茅舍,诗魂、梦魂进逐故乡来".对得好极了,他还拿给一些书院的朋友看过,奇文共欣赏呢!怎么这会儿就香消玉殒了呢?
可惜了!
这事……会不会跟寒向阳有关?听柳汝雅的贴身丫环巧儿说将军似乎对她不太好,至于是怎样个不好法,巧儿只是脸红的摇摇头,什么也不说。他要成亲前,还托巧儿带封信给柳汝雅告知他要成亲的消息,免得她老是因为退了他的聘而耿耿于怀。不知她收到没!
现在也无关紧要了,因为人都已经不在了……唉!
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般才情甚高的女子都躲不过老天的嫉妒。惜哉!惜哉!
正当吕绍庭在书房为柳汝雅突如其来的噩耗伤感的时候,方君瑶神采奕奕的推门进来,见他面容凄惨哀伤,好奇的问道:"绍庭哥,怎么了?怎么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没什么,只是感叹一个好女子就这么离开人世了。"吕绍庭深吸了口气,收起情绪,清清嗓子。"你来有什么事吗?""没事就不能同你讲讲话吗?"她有点儿耍赖地道。
"我看你是因为冬天来了,到处冰天雪地,没法子骑马兜风,才转到我这儿来吧?"真是知她者莫若绍庭哥啊!
方君瑶眼露佩服,笑吟吟的看着他,吕绍庭瞬间微红了脸——他脸本来就白净,稍微一激动就红了脸,有时方君瑶还会取笑他脸皮比姑娘家还簿,至少她就不会动不动就脸红。
每次吕绍庭见她那双美眸噙着笑看着他,他就会不自觉的脸红,几个月下来,方君瑶也习惯了,认为他只是激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