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道尽处,山路转为平坦易行,林荫盈峰,清幽宁逸,夕阳下透出林木之上的静斋翘角凌空,殿宇重重,闪闪生辉,自有一股实无华的动人情景和出尘仙姿。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没在地平线处。
二人来到慈航静斋的大门前,两个挂在大门上的灯笼,闪耀着颤震的金黄色烛光。
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尼正守在门外,淡淡瞥了一眼元越泽,对那中年尼姑恭身施礼,木无表情地道了句“斋主已在恭候邪皇”后拉起枣红色的正门上铸着的莲花纹饰门环。
穿过慈航静斋名闻天下的“七重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以麻石铺成的大广场,周围庙宇楼阁高低有致,正前方就是慈航静斋的主殿“慈航殿”一大一小两个尼姑退去,元越泽独自走向庄严肃穆的慈航殿。
刚欲敲门时,一把平和的女声在耳鼓内响起道:“邪皇请进。”
元越泽道:“打扰了”推门而入。宽广的长方大殿延展眼前,殿尽处是个盘膝而坐,手作莲花法印,高达两丈的大石佛。
微一错愕后,他迈步前行。
香火缭绕的大厅内站有两名身穿灰袍的女尼,其中一个低垂眼帘,另一个容色平静的默默瞧着他。
表面看上去,两尼均在三十许间。左边那个瞧着他的女尼轮廓清丽,素淡的玉容却予人看尽世俗,再没有和不可能有任何事物令她动心的沧桑感觉,她的眼中更好象包含着一个广阔至无边无际神圣而莫可量度的天地般神秘。
这些还不足以令元越泽惊讶。
令他震惊的另外那名女尼,虽无法窥出全貌,他依旧可以肯定她的长相丝毫不较身边那位差,更始拥有着一种绝无方法具体形容出来的超凡气质,予人一种她经历了悠久岁月,好象天地初开时她就已存在的奇异感觉。
最令元越泽心寒的是,以他的敏锐灵觉,在进门前竟没察觉到这女尼的存在。
元越泽泛起深不可测的感觉,仔细搜索着从师妃暄元神处得来的信息。
师妃暄的元神中包含了她从小到大的每一个秘密,那瞧着他的女尼就是梵清惠,而那深不可测的女尼是师妃暄下山前才被告知,除了梵清惠和了空外,玄门两大圣地再无一人知晓她的存在的太师祖玄静。按照师妃暄的记忆,这玄静年近百五十岁,从未出过山门,四十岁时一夜忘尽所学的剑术心法,自困山崖下,一心向道。
梵清惠低喧一声佛号,自报姓名,却未介绍玄静,请元越泽入座。
或许师妃暄已把元神交流一事说给梵清惠听,可这种事太过玄异,不是亲身体验,怎都教人难以相信,所以梵清惠应该不会相信师妃暄的说法,哪怕她发下重誓。元越泽心忖玄静该是梵清惠拿出来镇他的人物,她怎么也料不到元越泽知晓玄静只有高明的精神力,而无半分动武能力,所以他根本不会把玄静当成一回事。
既然从未沾染过世情,她又能一夜忘掉所学,那该是对尘世没有半分留恋才对,怎会被梵清惠请动?看她的模样,应该很快就可凭自己的方式踏进天道之旅了吧!
脑中思绪不断,元越泽大马金刀坐下,呷了一口热茶,开门见山地道:“斋主叫我来有何要事?为何又肯定我一定会赴约?”
梵清惠不答反问,淡淡道:“敢问邪皇凤凰山一战的战果如何?”
元越泽坦言道:“邪王已经或者不久之后即可破空而去,圣门则归婠儿统领。”
他虽然习惯魔门的叫法,但在口口声声称他为“邪皇”表明立场的梵清惠面前,他自然以魔门中人自居。
梵清惠二人同时一震,从未抬过眼帘的玄静亦瞧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