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是王冯的官职,为西汉诸卿之首,仅次于三公。
王冯广袖伸前,亲切的拍了拍宋誉的肩膀,道:“好了便好。”顿了一顿,道:“你今日也随他们去南山狩猎?”
汉廷尚武,贵族间风行三件事。其一便是这跑马出长安,狩猎南山侧。原本的宋誉非是这其中的个中好手,他哥哥宋忌方是,但也曾去过。
宋誉摇头道:“不是,宋誉要去宫里给阿姊问安,刚巧遇上。”
王冯道:“如此也好。我也要去处理公事,恰好顺路,你与我同车前去。”也不待宋誉拒绝,转过身来对诸家子弟嘱咐了几句,又对身侧的下人,道:“好生给我看着二位翁主和小姐。”
众人早已等得不耐,等得王冯吩咐妥当,纷纷上了马。唯有那三个女子上马较缓,王瑾更是轻蹩柳眉,不情不愿的睬着下人的后背上了马身。王冯上前道:“阿妹莫再想着诗书,听阿父和阿兄的,出去好生玩会,莫整日里呆在家内。”
王瑾无奈轻点螓首,贝齿轻咬朱唇。
在前的王家子弟顿时呼啸策马前去,前面的路人早已习以为常,见到王家子弟策马而来,早早的就避让到了一旁。余下的诸家子弟则是在后缓缓等着这身份娇贵的三个女子。看着前方王家子弟渐行渐远的身影,知道不多时,这些王家子弟便会再行策马回转,如此反复。
宋誉随着王冯登车时,不经意抬头间,看到刘素大有深意的窥了他一眼,明媚双眸内里闪烁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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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冯的马车也是轺车,不过较之宋誉的车身显得宽敞一些,两人毗邻而蹲丝毫不显拥挤。上了车后,王冯便极是亲切的与宋誉聊得家长里短。
轺车过了巷子角,拐入通往安门大街。王冯望着宋誉道:“三儿,这些日子你不曾怨过我吧?”
这三儿一称,宋誉在王家为奴时,日日闻得。等到宋家发达了后,在公众场合,王冯只称他官名,不称三儿,在私下里才会如此称呼他,以显得两人仍如以前一般的亲切。
只是现在的宋誉听来却觉得别扭无比。这种居高临下施与的亲切,实在不能让他这种生活在新世纪的人生起亲近之感,但却又无可奈何。身处这一时代,低人一头,还想要怎地?
对上王冯看似亲切,内里实则深邃无底的眼神,宋誉恭敬道:“三儿哪敢有这念想,我宋家有此番富贵,无论是三儿还是阿兄阿姊,都知道是承了谁家的的赐予。没有丞相一家,就没有我宋家现在的光景。即便三儿前些时日就此死了,也不敢有这种念想。”心下却是腹诽,那原先的宋三儿正是为你办事,死在了张冲的刀下。
王冯点头,道:“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顿了一顿,沉声道:“阿父本能以私斗伤人罪让张冲革去军职,若非那杀猪的跳将出来,那事已成了。”话音落了,王冯嘴巴张盒了数下,有些话想说,却终是没有说出来。
那杀猪的指的是阑封,阑家祖上是杀猪的,现在虽然富贵了,却常被人以此奚落。
宋誉窥见了心里便冷笑一声。知道王冯这是安慰之语。张冲非但没事,他倒是获了一个伤风罪名,若非汉律能以钱赎罪,他早不知道流放到哪里去了。
在这储君将立,阑家欲要显贵的当头,王家显然不会因为他而与阑家做一次碰撞。张府事件虽然只是一件普通的伤风败俗兼私自斗殴的事件,却明显无疑的显示出两家正当红外戚的你进我退。
宋誉道:“可惜蔡姬死了,三儿在张家的眼线便也断了。”
王冯不以为意地道:“你没事便好,一个眼线死了便死了。”说罢,王冯想起一事,眼睛乜了宋誉胯裆一眼,道:“你阿兄跟我说,你的伤势很厉害,你自己现在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