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越说越僵,眼看就要动手。空智坐在一旁,却并不干预。
忽听得司徒千钟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今日天下英雄齐集少林,有的远从千里之外赶来,难道是为瞧丐帮报仇来么?”
夏胄道:“不错。丐帮与少林派的梁子,暂请搁在一旁,慢慢算帐不迟,咱们先料理了谢逊那奸贼再说。”
掌棒龙头怒道:“你嘴里可别不干不净,金毛狮王谢大侠,乃明教法王之一,甚么奸贼不奸贼的?”
夏胄声若洪钟,大声道:“你怕明教,俺可不怕明教。似谢逊这等狼心狗肺的奸贼,难道还尊他一声英雄侠士么?”
杨逍走到广场正中,抱拳团团一礼,说道:“在下明教光明左使,有一言要向天下英雄分说。敝教谢狮王昔年杀伤无辜,确有不是之处……”
夏胄道:“哼,人都给他杀了,凭你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使能令死人复生么?”
杨逍昂然道:“咱们行走江湖,过的是刀头上舐血的日子,活到今日,哪一个手上不带着几条人命?武功强的,多杀几人,学艺不精的,命丧人手。要是每杀一个人都要抵命,嘿嘿,这广场上数千位英雄好汉,留下来的只怕寥寥无几的了。夏老英雄,你一生之中,从未杀过人么?”
其时天下大乱,四方扰攘,武林人士行走江湖,若非杀人,便是被杀,颇难独善其身,手上不带丝毫血渍者,除了少林派、峨嵋派若干僧尼之外,可说极是罕有。这山东大豪夏胄生性暴躁,伤人不计其数,杨逍这句话登时将他问得哑口无言。他呆了一呆,才道:“歹人该杀,好人便不该杀。这谢逊和明教的众魔头一模一样,专做伤天害理之事,俺恨不得千刀万剐,食其肉而寝其皮。哼哼,姓杨的,俺瞧你也不是好东西。”
哥哥皱了皱眉,“弟,你有没有办法叫他闭口?”
我微微一笑,“让一个人闭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也不能再张嘴。”
哥哥愣了愣道:“不,咱们是救义父来的。不能乱伤人命,和天下英雄结怨。”
“那就用别的办法。”
我站了起来,身影一闪,顷刻间便到了夏胄面前,手臂一伸,便点中了他的“哑”、“麻”二穴。就在夏胄堪堪软倒之时,我手腕一抖,“啪啪”两下,甩了他正反两记阴阳耳光,接着,凌空两个后翻,已经到了自家的棚中。我回到原位坐下,道:“哥,他在半个时辰之内不会再说话了,我的特殊手法,别人解不开的。”
夏胄的朋友和弟子,聚在他身前,试了七八种方法也没有解开,倒把夏胄疼出了一身冷汗。几人不敢再试,把夏胄抬到一边小心照料。
司徒千钟左手拿着只酒杯,右手提着个酒葫芦,摇头晃脑的走到广场中心,说道:“今日当真有好大的热闹瞧,有的要杀谢逊,有的要救谢逊,可是说来说去,这谢逊到底是否真在少林寺,却是老大一个疑团。我说空智大师哪,你不如将金毛狮王请了出来,先让大伙儿见上一见。然后要杀要救的双方,各凭真实本领,结结棍棍的打上一场,岂不有趣?”
他这番话一说,广场上群雄倒有一大半轰然叫好。
月儿这时自峨眉派棚中走了回来,道:“他就是司徒千钟么?怎么倒像个酒鬼?”
我笑道:“他外号醉不死,自然是整天和酒为伴了,像酒鬼那是理所当然的。怎么样,月儿,对你这位本家失望了吧!”
月儿点点头,“有一点。夫君也爱酒啊,可什么时候见夫君是醉醺醺的?这家伙不修边幅,看起来邋溻得很。”
我笑笑,“不说这个了,月儿,你刚刚过去,和芷若都谈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