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王爷移步,客厅说话!”流年当着他的面,冷冷地沉肘撤腕,缓缓抽出了腰中的长剑,剑刃森然,没带丝点温度。
未进大厅,胖子王爷就见韩朗已然站在门前等候了。
乌云缓移,月色光照,一切逐渐清朗。
厅外廊下,几十名战士铮铮铁甲,左右分开列站整齐,四周隐隐散出摄人的血腥味。
见了老狐狸那身,能跟着步调一抖一抖的肥肉,韩朗照常恭敬地施礼,“王爷可好?”
王爷开始摸肚子,“很好很好,最近吃的很饱,只是便秘总是不好,放屁臭的慌。”
韩朗轻叹口气,面露无奈,半垂的眼睫将双眸的凶光深深掩住,待他抬眸时,已然平静地向两旁扫视了下。
铁甲兵齐齐解下系在腰间的皮囊袋子,将其中物件随手抛到王爷跟前。
“骨碌碌”。的bc
是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老王爷的目光开始凝滞不动。
“王爷,我的手下笨拙,肆意地杀人放血,玷污了他们脸,您老人家是不是不好认?放心,你派潜入京城的各部将领首级几乎都在,应该一个都不少。”
韩朗适当停顿,冷笑地看着胖王爷轰然坐地,肥手哆嗦地藏进广袖,人却仍不认死地昂起头回看自己,“当然,令郎周真不在此列,他在厅里——”
王爷顺着韩朗手指望去,是活的,周真嘴勒布条,颈上架着数把雪亮的钢刀,衣袍残破团团渗血,脸挂血彩,人活生生地站着厅正中。
活着!王爷绿豆眼一眯,手更缩进袖中,抿唇不吭一声。
韩朗又露出了他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你是不是还想着你城外那上万屯兵?”
老王爷连忙眨眼,表示不明白不理解。
韩朗抬了抬手,命人抬来张凳子,施施然坐下:“方才你瞧见莫折,可有点心惊?他不是应该和我对战,两败俱伤了么?”
老王爷豁然抬起了头。
“如果我告诉你,莫折从始至终都是我的人,我和他根本没有对杀,战场上那些个死人都是假的,你能不能明白?”
老王爷的双眼渐渐眯紧,胸口急速起伏,脸色开始转灰。
当日韩朗和莫折做的那场两败俱伤的戏,便是给眼前这位王爷瞧的。
在城内观察,觉得韩朗围城已经用上了全部兵力,绝对无暇分心,老王爷这才将自己的兵力从枢机城调出,囤在皇城之外十里。
韩朗苦候,等的便是这刻。
在攻城同时,莫折早领兵暗抄,将他终于现形的实力灭了个干净。
鏖战数日,在韩朗兵败的前五天,老王爷兵马便已悉数饮血,死在了莫折旗下。
双线齐收,韩朗这一次是绝对是胜得彻底。
只可怜这位昔日风光无数的老王爷还蒙在鼓里,一心一意在做他的皇袍梦。
“是我败了。”弄清楚状况后老王爷终于叹气,将身立直,丝毫不畏地看着韩朗:“我的命你拿去,但你必须留下我真儿。”
韩朗大笑将周真嘴上布条扯断,“听听你儿子的遗言吧。”
“韩朗,我已将月氏安插在城里探子杀了,看在这份功劳上,你放了我爹,我的命尽管拿去就是!。”周真开口的第一句话。
“通敌卖国,滔天之罪,怎么可能功过相抵?”韩朗好笑地扫了他们父子一眼。
言毕便双目微沉,倏然出手,扣住周真咽喉狠狠地一捏,捏地他喉骨咯咯作响。
老王爷连忙疾步上前:“你要明白,我要你留下真儿,自然是有值得交换的筹码!”
韩朗笑了声,“将离解药是么?我的性命换你儿子性命,这交易倒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