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伯虎胡思乱想的当儿春桃也醒了,张开秀目看到多情的解元郎正呆呆的盯着自己看,不禁娇羞笑道:
「你在看什么?」
伯虎在她的粉颊上亲吻一下微笑道:「小生正在看那海棠春睡,春桃姐你真的好美啊。」
春俏心头一甜,也回吻了一下还是不忘重申:「你这张嘴还真甜,只是日后可不能负了我啊。」
伯虎笑咪咪的道:「只要春桃姐能够帮助小生与你家小姐这段好姻缘,到时候自然能够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了。」
春桃微微一笑道:「这可只能见机行事,小姐是多聪明的人,叫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春桃说时,一眼瞥见窗纸上已是映上一层殷红的朝霞,这才觉天已大明,不由得轻叫一声:「啊呀!」连忙吹熄了灯火,对唐寅一笑道:「我们起来晚了,不知不觉已是天明,小姐这时正要起身,我们一起前去伺候吧。」
跨下床来,才迈开一步春桃就「唉啊」一声,皱着秀眉蹲了下去,伯虎忙问怎么回事?春桃白了伯虎一眼道:「还不是你,说要给你练习破瓜,你却如此的鲁莽不知怜香惜玉。」说完却是脸又一红。
伯虎忙陪着笑脸打恭作揖的陪不是,指天誓地的表示自己以后定要好好待她,这春桃才喜孜孜的,由伯虎扶着,慢慢的走到小姐的绣楼中。
走过去的一路上,伯虎暗想着,这还真叫做踏破铁鞋无乱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又道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想不到要找八位佳人,小姐没上手却先让丫鬟做了急先锋,取了元红订了鸳盟,这可是一个好兆头,第一炮仗放响了,有她这位知心俏婢做内线,来个饔中捉虌,还怕这昭容小姐往那里逃,必要叫她在我胯下称臣,这可称得是天赐良缘了。
昭容小姐起身时,见着秋月扶着皱着柳眉的春桃进来,不由得急问出了什么事,伯虎只扯了一个理由说春桃扭到脚了,所以就扶着她慢慢来。
昭容见到新来的侍婢如此贴心的照顾春桃,想必两人相处甚佳,心中十分欣慰,随即称赞秋月懂事,很会照顾人,哪知道伯虎这回只能算个「好汉做事好汉当」,自己胯下捅了楼子,不,应当是「捅了处子」,当然要自己负责照顾善后啰。
因为春桃不舒服,就搬了张椅子先让她坐坐,然后就由伯虎代为小姐在妆台前前上晨妆,伯虎趁机卖弄自己从传红姑娘处学来的彩妆本领,百般殷勤献媚,一面提前享受闺房的画眉之乐,一方面则藉以饱餐秀色。
经过一番巧手,为昭容小姐最为时尚的妆,梳一个最为入时的头,搏得昭容小姐的赞不绝口,夸她的手巧。坐在一旁暂歇的春桃,看着伯虎在那儿卖乖得到小姐欢心,心中不但没吃醋,还为他庆幸,一心只替唐寅打算,怎么能使他露脸,好让小姐早日应允唐寅上她的床。
且说昭容小姐梳妆已毕,带着休息够了春桃下楼,到二老跟前请安之后,顺便在老夫人房中陪着进早餐。看倌会觉得奇怪,怎的只带春桃却不带秋月?只因秋月新到陆府中,怕她不懂在官宦世家这繁繁琐琐的规矩,若是带到家大人处,做得不对恼了老人家,那就不好了。
早餐席间老夫人特别夸小姐今日怎的漂亮了许多,昭容就将新买使婢秋月如何会帮她打扮,又如何精通文墨的事向母亲禀告。又说她举止端庄,言语温和,待人友爱,不似村姑却像大家闺秀,春桃也在一旁帮腔。
老夫人听了托异道:「你把她说得太好了吧,我不信一个乡村女子会有这般才情。」
昭容小姐立刻回说「一点也不假,这可都是女儿当面试过的,我这会儿想和她学学画呢。」
老夫人见女儿这般高兴,也不深究,就笑着说:「有人能和你互相学习也是好的。」
早餐已毕,小姐就急急的回到绣楼,就要向秋月讨教,与那侍婢才女切磋书画一番。
当春桃准备了画具,伯虎正要上前一展身手之时,不巧从袖中落下了一条白绢布到桌上,昭容小姐顺手取去,打开一看却正是昨夜伯取得春桃斑斑元红的白色绢布,昭容一看,秀眉儿一皱说:
「好好的一方白绢,用来作画正好,却可惜给几点朱红弄污了。」
春桃在旁边看到自己的白绢元红,居然给小姐拿到,两脸羞愧得涨得通红,伯虎看到这白绢元红露馅儿了,灵机一动就向小姐说道:
「沾了些朱红也无妨,且看婢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