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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说了,那个孩子,不能动。”陆离的语气平静下来,似乎不愿多谈。
里面安静了许久。
苏轻鸢心里百味杂陈,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身来,牵起陆钧诺打算离开。
这时,段然忽地笑了一声,拉长了声音贼兮兮地问:“莫非——你留着那个孩子,有用?”
陆离没有出声。
苏轻鸢在外面看不见他的反应,心里忽然有些害怕。
却听段然大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陆长离是谁啊,那是旷古绝今第一只阴险狡诈的鬼狐狸!你怎么会被一段孽情蒙蔽了心智!那个孩子,你想用来干什么?对付苏家?”
苏轻鸢脚下一虚,险些跌倒。
陆离依然没有说话,只有段然的大笑声刺耳地传了出来:“妙啊,妙啊!等孩子生下来,你只要一口咬定与你无关就可以了!恰巧咱们太后娘娘已经疯了,就算她说是你的种,也不会有人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到时候你顺便给老狐狸扣一顶‘教女无方、令皇室蒙羞’的帽子,抄了苏家也不为过!只要咱们能从他那里抄出一点半点谋反的证据,苏家就算是彻底完了!哈哈,妙计,果然妙计!”
苏轻鸢无力地靠在墙上,寒意迅速从后背上传遍了全身。
妙计,果然妙计啊!
这一计其实并不难谋划,她没有料到的是,陆离居然真的肯用。
不认孩子,把自己撇清出去,然后利用孩子扳倒苏家……他是不是一开始就在作这样的打算?
苏轻鸢自认没有做错过任何事,陆离本没有理由变着花样羞辱她的。如果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让她怀上孽种,事情就说得通了!
竟然是这样。
她没有做错事。她唯一的错处,不过是姓了一个“苏”字罢了!
如果,再往前推一步呢?
会不会,他当初不肯阻止她进宫,为的就是今日这一计?
甚至,她被先帝选为皇后,有没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可能?
再往前推一步:当初他肯耗费工夫同她来往,有没有可能也是为了扳倒苏家做铺垫?
这样细细想来,苏轻鸢如坠冰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咬紧牙关站直了身子,牵着陆钧诺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远了。
恍惚之中,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地道:“钧儿,今日母后只是在园子里同你玩了一会儿拍巴掌的游戏,没有回学堂来,知不知道?”
学堂之中,段然坐在桌子上,笑眯眯地看着陆离:“我原本还怕你优柔寡断难当大任,现在看来真是多心了——你连自己的孩子都豁得出去,够狠!够绝!够毒辣!佩服佩服!”
“你不去写戏本子可惜了。”陆离淡淡地道。
段然捏着下巴想了一想:“确实,如今市面上的戏本子都太烂了,如本公子这般才华横溢文思泉涌者,应该为我朝茶楼酒肆大戏台做点儿贡献才对!只是有些细节需要再斟酌一下,比如你刚才的那一计,若是孩子生下来之后苏轻鸢提出滴血认亲怎么办?要不要事先买通产婆,等孩子一落地立即掐死,这样就从源头上断绝了滴血认亲的可能……”
“够了!”陆离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的构思。
“怎么了?又发火?”段然有些不解。
陆离冷声道:“你想写戏本子只管去写,朕的事情你就不用掺和了!你手里那包脏东西赶紧拿去烧掉,若是再让朕听到你诅咒那孩子,你也就不用在朕的面前出现了!”
段然呆了半晌,瞪大了眼睛:“怎么,我猜错了?不可能啊!睿智如我,怎么会猜错?”
陆离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转身出门。
在园子里的桂花树下,他找到了正在同陆钧诺和两个伴读太监玩闹成一堆的苏轻鸢。
“母后,天色不早了,钧儿该回去读书了。”陆离露出笑容,温和地道。
苏轻鸢从草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沾的草叶,皱眉抱怨道:“你们不是说读书会变聪明吗?我怎么瞧着钧儿还是一样笨?不如干脆别读了……”
陆离无奈苦笑:“母后说笑了。男儿读书是一生大事,岂有不读之理!”
苏轻鸢冲到他的面前,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
见无人注意这边,她才重新捏了捏陆离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出门之前你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
陆离反握住她的手,许久才缓缓放开,若无其事地道:“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稍后就来。”
“你又想骗我!再不理你了!”苏轻鸢不买账。
陆离认真地看着她:“这次不骗你——晚膳之后,我一定来。”
苏轻鸢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晚膳之后?
除了昨晚之外,他已经很久没有在晚膳之后出现了。
这一次,又是唱的哪一出?
瞬间的失神之后,苏轻鸢很快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贴近陆离的耳边低声道:“芳华宫如今不方便了,青鸾在,沈太妃也在——不如我到养居殿去找你,好不好?”
陆离眉梢微挑。
苏轻鸢大胆地在他耳朵上啄了一下,娇声低笑:“上次在养居殿玩的那个游戏,我有点想了——好不好嘛?”
“不好。去芳华宫。”陆离表示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