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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没有陆离,苏轻鸢的心里一阵失落。
明明只在梦里见过他一次,她却已经那样依赖他了。
原来他不凶,也不坏,跟那个老女人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虽然他老哭鼻子很丢人,可是……他哭鼻子的样子其实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苏轻鸢揉了揉鬓角,慢慢地坐了起来。
她的身子软如春水,半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
身下的褥子湿乎乎的,好像梦里的那场洪水当真发生过一样。
苏轻鸢有些疑惑,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脸颊慢慢地变红了。
她决定收回刚才的评价——那个陆离,果真不是个好人!
念姑姑推门进来,拧紧了眉头:“快巳时了,还不起?今日的饭还要不要吃了?”
苏轻鸢偏过头去,探究地看着她。
照陆离的说法,这个老女人可能根本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一个大坏蛋!
念姑姑对上她的目光,莫名地觉得心里一阵发虚。
好在苏轻鸢很快低下头,看向了趴在床底下的小李子。
念姑姑也注意到了小李子的异状,拧紧眉头走了过来:“你把他怎么了?”
苏轻鸢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他自己没用,这怎么能怪我?”
这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略沙哑了些,透着几分异样的娇媚。
念姑姑又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好看了许多:“看样子,你倒还肯用心练功。小李子夜里服侍得你可好?”
“不好!他只会惹我生气!”苏轻鸢闷闷地道。
念姑姑“嗤”地一声笑了:“既然他服侍不好,我叫人把他拖出去杀了,如何?”
苏轻鸢立刻跳了起来:“不行!他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他!”
念姑姑笑得意味深长:“他怎么就是你的人了?”
苏轻鸢苦恼地皱紧了眉头,答不上来。
念姑姑倒也没打算追根究底。
她抓着小李子的肩膀将他翻过来,随手拍了一把,小李子就醒了。
看见念姑姑在旁,小李子大惊失色:“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苏轻鸢在旁吃吃地笑着:“你在扮叩头虫么?”
小李子诧异地抬起了头:“太后您……”
念姑姑淡淡地道:“鸢儿说你服侍得不错,我也就不问你为什么服侍到地上去了。下去治伤吧。”
小李子仍然担忧地看着苏轻鸢,对念姑姑的话充耳不闻。
苏轻鸢又拈起了簪子:“怎么,还想再来两下?”
小李子见她语笑嫣然,不像是在受着煎熬的样子,便恋恋不舍地退了下去。
念姑姑走到床边坐下,抓着苏轻鸢的手用力握着,笑道:“你能看得开,我就放心了。只是你还要明白,小李子只是你的一块踏脚石,等你的媚术登堂入室之后,你就用不着他了,他的生死,你也不该放在心上。这两天小李子也被你折腾得够呛,今晚让他休息,我另外叫别人来陪你修习,你不许任性胡闹。”
“修习什么啊?”苏轻鸢听得糊里糊涂,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念姑姑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意味深长地笑着:“昨晚你跟小李子修习的是什么?”
苏轻鸢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
原来小李子老老实实地挨她的打骂,也是一种修行?
如果是这样,她不介意换一个人来打的!
想通了这一点,苏轻鸢立刻露出了笑容:“那你要换一个乖的来,不许让他打我!”
念姑姑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欣喜:“都依你。不过,现在你该起床了。昨日学的咒语和术法,你还记得几成?”
苏轻鸢找了件衣裳披着,叽里咕噜地把昨日所学的法诀从头到尾背了一遍。
念姑姑大喜过望,忙叫人送来早点,陪着苏轻鸢吃了,又赶着教她练习巫术。
苏轻鸢的兴致比昨日还要高昂,累得头晕眼花了都不肯停下。
念姑姑又惊又喜,又有些诧异。
思来想去,她只好把这些变化的原因归结到小李子的身上。
想必,是那奴才让她尝到了修习“术法”的甜头,所以她才会这样百依百顺吧?
念姑姑忽然不太想把小李子换掉了。
苏轻鸢完全不知道念姑姑想了些什么。她自己心里想的是,只有乖乖修习术法,才能变得越来越强——打败了念姑姑,或许就可以见到那个奇怪的陆离了吧?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明明只是在梦里见过他一次,她就全心全意地信了他——好想好想再见到他,最好永远都不要分开!
这一日,念姑姑教得尽心尽力,苏轻鸢学得勤勤恳恳,气氛出奇和谐。
到了傍晚时分,苏轻鸢已经基本掌握了术法的要领,所欠缺的只是反复练习罢了。
念姑姑亲眼看着她用术法把前来送饭的小太监支使得团团转,不禁又惊又喜。
正吃饭的时候,忽然有个小太监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皇上突然又过来了!这会儿已经到了门口,咱们恐怕已经来不及出去……”
念姑姑愣了一下,忽然“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地牢那边的入口堵上,撤!”
“撤什么呀?”苏轻鸢一面猛吃猛喝,一边抽空从饭碗里抬起头来。
念姑姑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这屋子住不得了,咱们换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