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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姑姑黑着脸站了半晌,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如今还是信他,我也拿你没办法。你先吃点东西吧,吃饱了就睡一觉。今后你若是对巫术和咒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
“我不感兴趣,不劳您老人家费心!”苏轻鸢硬邦邦地回道。
等念姑姑走出去,关上门之后,苏轻鸢立刻垮了下来。
胸口那里好像有两只手在不断地撕扯着,疼得她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肚子里的小东西也不安分,摇摇晃晃的,似乎是在里面打滚,片刻也不肯停歇。喉咙里竟然也疼得厉害,每喘一口气,都像是吞下了一大把沙子。
她一直知道自己并不洒脱,只是事到临头,难受到这个程度,还是始料未及的。
道理她都懂,可是心里……过不去。
想到陆离会用曾经对她的那种温柔缱绻对待别人,想到静敏郡主也会像她一样在陆离的怀中……她的五脏六腑已经一齐翻腾起来。
“鸢儿。”念姑姑忽然推开了门。
苏轻鸢正忍不住,忽然伏在床边剧烈地呕吐起来。
胃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酸水,腹中仍在一遍一遍地绞痛着。
念姑姑什么都没说,走过来温柔地帮她抚着后背,轻轻地拍打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连酸水都吐完了,还是忍不住干呕。
肠胃仿佛缩成了一团,像是执意要把什么东西挤出来似的。
念姑姑叹了一口气,语气温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又何必硬撑着。”
苏轻鸢按着肚子,苦笑着抬起头来:“我承认我很难过,你尽情地得意吧。”
念姑姑走到桌旁,替她倒了一杯水。
苏轻鸢漱了口,把水吐了出来,一滴都没有咽下去。
念姑姑知道她胃里还在痛,就把那碗酥酪给她端了过来。
苏轻鸢摆了摆手:“你的东西,我是不会吃的。要么你放我出去,要么我死在这儿,不会有第三种可能了。”
“你还是要出去找他?”念姑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苏轻鸢紧咬住下唇,不再多说。
胃里那一阵阵的痉挛似乎过去了,头脑却又昏沉得厉害,大概是因为强撑了一整夜,精力已经到了极限了。
念姑姑端着那碗酥酪站在床边,有些进退两难。
苏轻鸢擦了擦唇角,艰难地躺了回去。
看样子,对方并没有放她出去的打算,她大概可以做好饿死在这里的准备了。
昏昏沉沉之中,苏轻鸢察觉到念姑姑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她立时心生警惕,身子却已虚弱得动弹不得。
念姑姑替苏轻鸢将脸上乱糟糟的发丝捋到耳后,怜惜地抚摸着她的脸:“鸢儿,你何必自苦?帝王无情,一时的恩宠迟早要烟消云散的,更何况你的恩宠,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你正当最好的年纪,有着花朵儿一般的容貌……这样的女孩儿是该给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盛开的山茶花应该得到的是蜂缠蝶恋,而不是一个人默默地凋零……”
她的声音很软很软,听得人昏昏欲睡。
苏轻鸢渐渐地沉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像是入了梦,梦中却是白茫茫的一片虚无,只有念姑姑温柔的话音,一字一字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鸢儿,你睡了吗?”念姑姑忽然柔声问道。
苏轻鸢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
念姑姑直直地看着苏轻鸢的眼睛,一字一字咬得格外清晰:“苏轻鸢,你听着——陆离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的父亲灭了咱们巫族上万无辜百姓,又将你的母亲囚禁在地道之中,百般凌辱;陆离用尽了手段得到你,只是为了让你替他生一个孩子!他不会给你机会生第二个儿子,所以你腹中之子降生之日,便是你殒命之时!你要想活命,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颠覆了他的江山!你要记住,男人是靠不住的,你所能信任和依靠的人,唯有你的母亲……”
苏轻鸢定定地看着她,双目无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长长的一篇话说完,念姑姑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苏轻鸢仿佛从梦中惊醒,转了转眼珠,一脸疑惑。
念姑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醒了?”
“娘。”苏轻鸢低低地唤了一声。
念姑姑的笑容加深了几分,满脸喜悦:“鸢儿,我刚才的话,你都听进去了,是不是?”
苏轻鸢有些疑惑,还是点了点头。
念姑姑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鸢儿,我已经在宫里铺了十六年的路——接下来,该你上场了!咱们巫族上万无辜百姓沉冤待雪,定要他南越皇朝血债血偿!”
苏轻鸢的心里一阵茫然,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念姑姑很满意,捧着苏轻鸢的脸看了又看:“真好,我的女儿回来了……鸢儿,告诉娘,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血债血偿。”苏轻鸢哑声道。
念姑姑重重地点了点头,满脸喜色:“不错,要那老贼的后人血债血偿!鸢儿,我要你回到陆离的身边去,你有做红颜祸水的资本!你父亲对南越天下觊觎已久,只要你帮忙把崇政使、定国公、大司马这些人除掉,这南越天下必将土崩瓦解!”
苏轻鸢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只觉得心里乱得厉害,却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