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文章
-
无相关信息
“究竟是谁在执迷不悟,你自己心里清楚!”苏翊背着手,针锋相对。
陆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在苏轻鸢的面前跪了下来。
苏轻鸢立时坐直了身子。
群臣更是齐齐吸了一口凉气。
在皇太后面前,皇帝虽要称“臣”,却是不需要下跪的。
除非,有大罪。
陆离扶着苏轻鸢的衣袖,痛心疾首地道:“儿臣无能,使母后遭遇流言之祸,深感惶愧。母后若要责罚,儿臣无怨言,只是……适才那般惊人之举,请母后万勿再行。母后若是自戕于朕和百官面前,让儿臣有何面目再为天下之君,让群臣有何面目再做万民表率!母后是四海之母,凤仪天下,万不可自轻身份,否则天下子民几无立足之地啊!”
苏轻鸢闭上眼睛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起来吧——都起来吧。”
陆离站起身来,群臣忙也跟着站起,人人神色肃然。
苏轻鸢将手搭在供桌上,叹道:“哀家方才只是一时激愤,并没有责怪皇帝和你们的意思——余太医,来诊脉吧。”
“这……微臣不敢。”余太医有些打怵。
“你就当请平安脉了,若是诊出什么来,直说就是。”苏轻鸢平静地教他。
余太医趋上前来诊过脉,战战兢兢地道:“太后凤体康健,并无疾病。”
苏翊发出一声冷笑:“当然,就算诊出什么来,他也不敢说!老夫这两日偶感风寒,临行前把将军府常用的大夫带了过来——太后可敢让他诊一诊脉?”
苏轻鸢尚未答话,薛厉又站了出来:“上山之前,微臣在山脚下看见了一家医馆。那大夫须发皆白、仙风道骨,想必有点儿门道,不知太后可否屈尊,让民间的大夫诊断一番?”
陆离面色阴沉:“你们……太放肆了!”
苏轻鸢轻敲供桌,淡淡道:“看来,诸位大人都是煞费苦心啊!只不知,唱完了今日这一出,后面还有多少好戏等着哀家呢?”
薛厉双手抱拳,掷地有声:“太后放心,若是今日证实您是清白之身,臣等今后必定虔心奉敬,绝不再有半分质疑!”
“好个忠心赤胆不怕死的崇政使!”苏轻鸢嘲讽地冷笑道。
第66章 你败了
将军府带来的沈大夫很快就过来了。
苏翊吩咐他向苏轻鸢行礼,苏轻鸢没理会,任由他在地上跪着。
沈大夫被晾在当地难免尴尬,心里急着表现,就顺手把小枝救醒了。
小路子立刻叫人把小枝拖了出去。
苏轻鸢悄悄地留心着苏翊的脸色,只见他眉头深锁,双目之中满是戾气。
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山下的那个老大夫是被侍卫们抬着上来的,果然须发皆白仙风道骨——就是年纪大了,腿抖、手抖、胡子也抖,没有一处利索的。
“娘娘,请吧。”苏翊敷衍地拱了一下手,语气生硬。
他故意不称“太后”二字,显然是不想给那位老大夫以提醒。
至于他自己带过来的人,谁知道他事先嘱咐过什么呢?
苏轻鸢摆了摆手:“先给淑妃诊吧。顺便也请两位大夫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只中了迷药?身子要紧,可万万大意不得。”
沈大夫答应了一声,落霞便用帕子搭在苏青鸾的手腕上,递了过去。
沈大夫眯着眼睛诊了许久,正要开口说话,薛厉已冷声道:“别急,等闫大夫诊完了,二位一起说吧。”
于是,那白胡子老头也颤颤巍巍地跪了过来,替苏青鸾诊了脉。
到了苏轻鸢这儿,她半点也没有迟疑,自己用帕子盖了一下手腕,伸了出去。
沈大夫在她腕上轻轻一搭,立刻露出了笑容。
白胡子老头依然哆哆嗦嗦的,诊了许久。
等他们各自后退两步跪下去之后,苏轻鸢缩回了手,平静地道:“现在可以说了。”
白胡子老头颤巍巍地道:“这位娘娘脉息有些不稳,恐怕是素日忧惧过甚,不得安眠的缘故——请问娘娘近来是否常觉失眠多梦、惊悸不安?”
“你可诊清楚了,只有这些么?”薛厉沉声追问。
白胡子老头忙道:“老朽行医六十多年,便是有积年的病症,也能看得出来。这位娘娘本身的底子是不错的,近来的病症恐怕都是外因……”
“行了,”薛厉打断了他的话,“另一位呢?”
白胡子老头皱了皱眉:“这位昏睡着的娘娘,恐怕有点儿麻烦。她如今身上所中的似乎是迷药,可是又有些不像;看娘娘的面色,似乎有些不足之症,但从脉象上来看,又不像是体虚的缘故……若是在平时,用心调理或许可以如常,可偏偏在本体极弱的时候又有了身孕……”
“你不是在故弄玄虚吧?”苏轻鸢眯起了眼睛。
白胡子老头闻言气得直打嘟。
薛厉在旁冷声追问:“你的意思是,睡着的这位娘娘有孕在身,坐着的那位没有?”
白胡子老头更生气了:“你们既然信不过老朽,又请老朽过来做什么?”
薛厉被当面呛了一句,便不敢说了。
苏轻鸢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苏翊冷笑道:“沈冲,说说你的结论吧。”
沈大夫立刻直起身来:“确实如闫大夫所说,太后娘娘有些惊悸之症,但应当是忧惧过度的缘故,并无大碍;淑妃娘娘素来体弱,有孕之后更当用心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