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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写:律法如此。
徐二老爷正要更急,就见他接着写道:不过,打赢官司难,要钱,不难。
徐二老爷眼睛炯炯起来——这就够了!打官司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钱!
“好侄女婿,有你这句话,二叔就放心了,这件事就全托赖你帮忙了,那隆昌侯好像怪厉害的,不瞒你说——什么,你帮不了?”
他把方寒霄才写的一行字念了出来。
“哎,这是怎么说——”
方寒霄挥手示意他别急,继续写:您舍近求远了,此事该回徐家求助。
徐二老爷悻悻地:“家里要有门路,我还用得着来这吗?打爹去了,我那大哥就把我这个兄弟忘到了后脑勺,我写过几封信与他,一封也不回,我亲自上京来,连他人影都看不到,大太太更是过分,明摆着敷衍我们,哼。”
徐二太太在旁叹气点头附和。
方寒霄摇头,写:我不打诳语,您只管去,务必当面将事情始末说明。
徐二老爷要告的可是隆昌侯,徐大太太是没听完他说的话才走开了,要是听完了,只怕不用徐二老爷费事,徐大太太先要想法设法地把他留下来。
徐家两房再生疏,徐二老爷也是徐大老爷的亲弟弟,这一状真告到了御前,闹大了,徐大太太还怎么跟隆昌侯做亲家?她不可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徐二老爷狐疑:“能管用?”
方寒霄不能把招支得太明,垂着眼帘只又写了一句:您如实说便是,包括来此处见我二叔而未得的事。
方寒霄这个举止气度,不像是会信口开河的人,徐二老爷渐渐地有点信了,屁股微有松动。
方寒霄又推了他一把:您先去说,若不成,再来寻我二叔。
徐二老爷一想,也是,平江伯府这么大门第摆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
终于磨蹭着站了起来。
方寒霄慢悠悠地走在后面送客,眼神随意地顺势把屋里外都扫过一遍,发现丫头们比他先进来时似乎要少了一两个,不知是在旁边的厢房里忙碌,还是出去了。
他没问,嘴角勾起笑了笑,莹月这时间里一直站在院子角落,见他们出来,勾头望了望,恰对上方寒霄的笑意,心底立时毛毛的。
她也不知自己怎会生出这个感觉,他笑起来其实很明朗的,可她就是觉得不大对劲,可能是他嘴角勾的弧度不对?嗯,总觉得他不是笑,是要吃人——
好吧,夸张了点,那也是要坑人,总之,不像干好事的样子。
她心里忐忑着,脚下慢慢地要过去,他送的客是她的二叔二婶,她应该也要跟着一下,不能就站这干看吧。
方寒霄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他笑意依旧,但是忽然抬了手,告诫性地向她一指。
别、别动?
莹月一吓,顿住了。
方寒霄的本意是叫她别出来,但见她停在原地,也算符合要求,就转了头,径自继续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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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少掉的那个丫头是气喘吁吁地跑去找了洪夫人通风报信。
洪夫人是有成算的人,一听徐二老爷要告隆昌侯,立即就命人去寻方伯爷。
方伯爷先前没见徐二老爷,此时一听,他竟是这个来意,后悔又庆幸地冒出一身冷汗——悔的是没把徐二老爷当回事,庆幸的是幸亏洪夫人在新房安插了人,这么重要的消息,还能及时地报过来。
“夫人,真是多亏了你。”
洪夫人先前安插通房出了错,闹了没脸,又使好大力气才劝住了方伯爷没去揍儿子一顿,这时终于描补回来,矜持地笑了笑:“伯爷,天无绝人之路,这是伯爷的运道到了。”
方伯爷点了头,连忙出门,匆匆找他的运道去了。
但丫头跑来找洪夫人,诉说一遍,洪夫人着人去找他,找来了,又诉说一遍,这里面必然是要耽误一些时间的。
方伯爷脚步匆匆地走到了新房,莹月除了拜堂那日,如今还是第一回看见他,吓了好大一跳,道:“窝,我二叔,二婶,已经走了。”
她说话还慢,把方伯爷听得急得火星子快冒出来,顾不得斥她,忙掉头去追。
追的半途上,遇见了方寒霄。
他心下咯噔一沉,劈头问道:“徐二老爷呢?!”
方寒霄随身没带纸笔,笑着向他做口型:早走啦。
他牙齿雪白,笑意宛然。
方伯爷头脑一晕。
又一个机会,又一个机会让他搅和了!
不,还有机会的,徐二老爷一定走得不远,他还能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