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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么门当户对的亲家也不是容易找的,洪夫人也不想真散了这门亲。
……这么一来,她就亲手把方寒诚坑死了。
武安伯夫人将四十的人了,什么没经过见过,方寒诚被丫头用力推醒,慌张收拾了一下出来,他此时的面相看着是不康健,泛着虚弱,但他这个虚跟病,隔着一目了然的距离。
武安伯夫人打量他第一眼,就觉眼前一黑,身子都颤抖起来——这个浪荡子!浪荡子!
她的女儿就要配这么个不到二十岁已经这么耽于女色的男人,这往后还有大半辈子,要淘多少气,日子要怎么熬!
她瞎了眼呀,给女儿挑中这么个夫婿!
洪夫人目瞪口呆。
她真的不知道,早知她说什么也不会把武安伯夫人领过来啊!
宁可让武安伯夫人含怒而去,回头两家的男人再谈一谈,挽回情况的可能性都很大。
这么给武安伯夫人展示个现行,就很难说了——冲击力太直接了,毫无狡辩余地。
洪夫人看着自己儿子虚浮的脚步,蜡黄的脸色,还有一身说不出来的怪味,一时都说不出口他是单纯地病了。
“二堂兄好臭呀。”
意志非常顽强,从二门一路又追到这里来的方慧躲在院门边上,闻到一点风送过来的味道,忍不住道。
方寒诚昨晚是醉回来的,洗浴很潦草,一晚上闷过来,这个天气不说,他早上还连着做运动,哪能不出汗,混在一起,味道之芜杂厚重,以至于竟把他身上本来还该有的一种奇特的味道都盖得差不多了。
真来了,王氏也顾不上说她了,摇着头道:“二爷可是越来越离格了。”
莹月躲在方慧身边,跟着伸头出去看了一眼,尚没及看清楚方寒诚,武安伯夫人已经爆发了。
“好,好,你信誓旦旦,叫我来看的就是这个?!”
洪夫人勉强还要笑:“亲家太太,这里面必定有些误会,待我问过诚哥儿——”
“洪太太,从今日起,你我两家的婚约就此作罢,亲家不亲家的话再也休提,请你慎言!”
武安伯夫人说着,又伸手愤怒地一指方寒诚,“令郎这个样子,亏你好意思摆出那义正辞严的腔调,我险些叫你哄了,你——”
武安伯夫人手指颤抖着想说什么,又觉得什么也不必啰嗦了,掉头就走。
方寒诚见势不妙,上前要拦:“伯母,小侄是真的身体不适,方躺了一躺——”
他让武安伯夫人这一怒,清醒了一大半,但仍没抓住重点,方慧在院门那里都能闻到他身上的一丝臭味,他自己一直处在这味道里,久在鲍鱼之肆,并不知觉。
他只知道自己眼下虚弱,那么,不正好装个病吗?抱着这样的念头,他才敢收拾收拾出来。
他毕竟还年轻,不知道他这状态骗骗方慧莹月还行,根本瞒不过武安伯夫人这个年纪的人,连他亲娘都不好嘴硬说他是病,只能说有误会。
他这一拦,武安伯夫人近距离看清了他那肿大的眼圈,活脱一个纵欲过度的形象,还是在她上门的这一天,明摆着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连她这个长辈都这样怠慢,女儿真嫁过来,能有好日子过?
武安伯夫人退婚的决心当即又坚定一层,厌恶地一个字都不想和他说,绕过他就走。
方寒诚还想拦,武安伯夫人身边也是有下人的,上前将他搡开,一行人扬长而去。
洪夫人这回没力气追了,她再惯儿子,此时也生了气:“诚儿,你怎么回事?就是再馋,捡什么时候不好,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闹?”
方寒诚皱眉揉着额角——他头疼:“我不是有意的,可能是有点喝多了。”
他心里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有酒意盖着,说不太上来,也想不清楚。
这同时与他平常在欲望上的随意有一些关系——想要就来一回,他不压抑,便也觉不出来压抑之后不同寻常的疯狂冲动,这冲动一部分都随着他的作为发泄出来了,他能觉得的,就是好像今早上感觉特别强烈一些。
洪夫人走到他身边,闻到他身上的怪味,气又重一层:“早知昨晚不该叫你出去,你说你,唉,怎么偏偏这时候胡闹呢!”
说来说去,她其实不觉得儿子的所为有什么错,错只在不该现在武安伯夫人的眼里而已。
她这种责怪,方寒诚又哪会惧怕,捂着脑袋道:“娘,我真的不舒服,我去歇一会,等好一点,我再去给赵夫人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