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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伯钦额角一抽:“十四双?多出来的眼睛长你身上?”
楚姮愣了愣,发现自己算错了数,登时不乐道:“算错了你纠正就好,怎么还骂人啊。”
蔺伯钦冷哼。
楚姮看着他这幅样子就来气,环视了一眼屋内,目光落在那简陋陈旧的床榻上,语气沮丧:“蔺伯钦,我真的搞不懂你,每次莫名其妙就生我气。”她眨了眨眼,“昨晚我们明明相处很高兴的,我还帮你吸蛇毒,用嘴巴……”
“住口。”蔺伯钦倏然转身,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而后又化为红,微微发烫。
楚姮也怪不好意思,可为了让蔺伯钦吃瘪,只有厚着脸皮。
她绕着手指,继续道:“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敢作敢当,你一个大男人,还不想承认吗?我当时一心为救你命,生怕你被蛇毒死,冒着自己中毒的危险帮你把毒血吸出来,可你倒好,转脸就开始对我冷言冷语。我当时朝你发火,那是因为我真的很生气。有三个‘恩’字真的特别适合你。”
蔺伯钦蹙眉:“什‘恩’字?”
“我对你恩重如山,你却恩将仇报,简直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
蔺伯钦垂下眼帘,薄唇紧抿。
他生气,其实就是在介怀她的过去。这种火气没有由来,如今仔细一想,他也觉得是自己狭隘。
即便读圣贤书万卷,终究做不来圣人。
楚姮见他神色,忍不住说:“你对我无缘无故生气,我真的很不理解。毕竟,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蔺伯钦闻言,神色有些复杂。
半晌,他才松了语气,道:“你说的对,朱氏一家的尸骸已经严明,不用再带去清远县了。”
楚姮呆了呆,顿时反应过来,高兴的差些跳起来。但看了眼蔺伯钦疏淡的眉眼,她忍不住勾起嘴角,问:“蔺大人,你这是跟我道歉的意思吗?”
“……不是。”
蔺伯钦嘴硬。
楚姮知道他在想什么,自顾自的道:“好啦,我接受你的道歉。”说完,便跨出房门,哼着歌走了出来。
杨腊见得这幕,朝胡裕努了努嘴:“我说中了吧,床头打架床尾和。”
蔺伯钦也跟着出来。
此时午时已过,不便在此逗留,他吩咐胡裕杨腊二人将尸骸重新下葬,便准备直接回清远县,调查朱成业六口灭门案。
楚姮到底有些迟疑,她上前问:“你当真要耗费精力去查一桩十年的前的旧案?”
“这不是耗费精力。”
蔺伯钦看着她,神色疏然,一派清风峻节,“天下冤狱平之不尽,我只想力所能及还世道一个湛湛青天。”
正文 四九章
将七具遗骸重新埋葬,众人便往湾外走。
只是来时谈笑风生,回去的路上,全都焉了吧唧,心事重重。
楚姮杨腊胡裕是因为没吃饱,苏钰李仲毅蔺伯钦是在考虑朱成业一家六口被害身亡的疑案。
李仲毅感慨道:“我本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昨日突来的一通暴雨将我等困在此处,天降炸雷好死不死的将岳父棺椁劈开,冥冥中似有天意,引我等发现他们枉死的冤屈。”
楚姮闻言,环视四周,只觉得天又暮霭沉沉起来,有些发冷。
蔺伯钦脚步一顿,问李仲毅:“朱家跟谁有仇,你一点儿都不知?”
李仲毅摊手跺脚:“我不常来十里湾,除了岳父一家根本不认识谁了。而秀君为人内敛,关于她的家事,从不跟我说。”他说到这里似乎有些苦涩,“秀君她……很少跟我吐露心事,不然接济妻姨也不会瞒着我了。”
楚姮下意识问:“那你妻子跟谁关系最好?她不跟你说,也许会告诉别人。”
她一句无心之言,倒让李仲毅和蔺伯钦都愣了愣。
两人转头,看向她,异口同声道:“苏梅。”
朱成业一家六口被人毒死,蔺伯钦决心要找出真凶。劝课农桑的事情他暂时押后,径直往清河县赶。
一路上马不停蹄,楚姮在马车上都快被摇吐了。
她咕噜噜的喝了两口水,见蔺伯钦依旧稳如泰山,不禁好奇的问:“你不难受吗?”
蔺伯钦斜她一眼,淡道:“我在想朱成业一家的案子。”
楚姮将水囊放下,看了眼李仲毅的马车尚且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这才小声道:“其实我怀疑……会不会是李仲毅杀的?”
蔺伯钦侧耳,似乎想听她分析分析:“怎讲?”
“不知道。”
“……”
蔺伯钦一阵无语,否决道:“不会是李仲毅。”
楚姮追问:“为什么?你不是认为,在真相查明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么。”
蔺伯钦无奈的给她解释:“记不记得柯志喜说过,由于李仲毅当年突发重病,下床都困难,所以才委托他送灵前往十里湾。李仲毅没有出现在案发现场,肯定不会是他。”
“可能他是悄悄跟过来的。”
“如何悄悄过来?骑马乘车都有动静,出城也要文书。你也看见了,十里湾只有一条路进入,湾口最多停放两辆马车,而朱成业一家死于停灵当晚,李仲毅除非骑马,不然不可能和柯志喜同时赶到。可他若当真骑马,柯志喜怎会发现不了他。”
“万一他挖地道,不就可以避开所有人的耳目了。”
蔺伯钦瞪她一眼:“乱讲。”
“万一柯志喜撒谎。”
“这倒有可能。”
蔺伯钦微一颔首:“不过事实如何,还是要先找苏梅问一问。说不定朱氏曾经跟苏梅讲述过,她家中有积怨很深的世仇。”
楚姮也附和道:“不错,能残忍将一家六口全部害死,这仇一定很深了。”
因为着急赶路,当晚一行人都宿在马车上。
经过春二姐所在的黑店,却发现那客栈已经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火虽然已经熄灭,但焦灼的热气老远都感受得到。
蔺伯钦下车勘察了一番,蹙额说:“是谁将这里烧了?”
楚姮接话说:“也许是春二姐,也许是萧琸,谁知道呢。这种地方烧了才好呢,免得又来一波劫匪,窝藏在这儿坑害过路的旅人。”
蔺伯钦心想楚姮这话说的有道理,便没过多停留,在日暮之前,快马加鞭的赶至清远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