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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腊一开始就负责从云州接亲,自然明白李四娘是个什么脾气。在路上就已经刁钻古怪,如今嫁给了蔺大人,反而没有耐下性子,还更加无法无天。他都不知道这苦差怎么不交给胡裕,哎!
“这样罢,你不说,我不说,蔺大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就两天时间,保管不会出岔子。”
“可出了岔子,卑职也负担不起啊。”
“这有什么,蔺大人他罚你,我就替你求情。”楚姮眨了眨眼,“绝不会让你为难。”
楚姮无疑是美的。
这么一个大美人朝他抛媚眼,尚未成亲的杨腊自然被迷的七荤八素,正要点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的顾景同,神智立刻清醒:“……不成啊夫人,顾县丞还在呢。”
“你管他做什么?”
但看杨腊小心翼翼的模样,楚姮只好转身,几步走到顾景同跟前:“待会儿我跟你们一起去找柯志喜,然后再去明月镇看望蔺老夫人,这事你不许给蔺伯钦说。”
顾景同明知故问:“可蔺大人并不同意你这样做。”
“那又如何?”楚姮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将顾景同逗笑了。
他道:“既然如此,夫人请自便。”
楚姮看他两眼,道:“你这人如果口风紧,那之后你欠的四十九两九钱银子就不用还了。”
顾景同微微一笑,倒是风流倜傥:“这不行,答应的事情怎能反悔。”
“挺有觉悟。”
楚姮这倒是对他刮目相看。
便在此时,去打听的两个衙役快步走来,对顾景同道:“县丞,找到柯志喜了,他就住在柯家镇铜鼓巷的尽头,只是……”
“只是怎么?”
“县丞去了就知道。”
两个衙役的话倒是勾起了楚姮的好奇心。
她牵着苏钰,跟着顾景同、杨腊等人来到铜鼓巷,却发现这里十分破败,暮晚的风一吹,竟让人遍体生寒。
铜鼓巷的店铺大都是关了门的,尽头一家挂满白幡、挽联的店铺,却将门大打开着。
门槛上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短打打扮,头发乱糟糟,正埋着脑袋刨木头。
店铺里摆着许多棺材,角落里还有各种香蜡纸钱、花圈石碑,看起来阴森森,暗沉沉,铺面而来的桐油混合发霉的味道极其难闻,楚姮忙抬袖掩鼻。身后的苏钰也似乎很害怕,他靠近楚姮,从她身后探出一只脑袋。
“你是柯志喜?”
她问。
柯志喜似乎也察觉到来人,忙抬起头,沙哑着嗓子问:“要买棺材?”
苏钰年纪小,被他吓了一跳,忙捂着双眼。
楚姮顾景同等人也是一惊。
披头散发的男人,面目惨白,唇薄无色,没有眼睛,而是黑洞洞的两个窟窿,衬着他背后的尽是一口口棺材,看起来仿佛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顾景同还算镇定,他皱眉道:“我们不是来买棺材,是想问你关于李仲毅的事。”
“李仲毅?”柯志喜愣了愣,他忽而桀桀怪笑起来,“倒是许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他站起身,众人才惊觉他身量十分高大,杨腊不算矮,可在柯志喜跟前,愣是低了一头。
苏钰就更害怕了,瑟缩在楚姮背后,看都不敢看。
柯志喜明明没有眼睛,可众人似乎能感受到他传递来的视线。
他扶着门框,声音如砂纸办粗糙:“李仲毅……他怎么了?”
正文 二九章
顾景同粗略的给他讲了讲苏梅和李仲毅的纠纷。
柯志喜沉默半晌,苦笑道:“十年前,我的确和他情同手足,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但亲兄弟都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更何况我跟他呢。”
顾景同问:“怎讲?”
“自从他妻朱氏死后,我便和他没有来往了。”
楚姮皱了皱眉:“朱氏的死,与你何干?”
“我当年在清远县专做白事,李仲毅和我数年邻居,关系极好,便开玩笑说,若家中死人定让我来操办,给我封一锭大银子。后来没多久,朱氏难产而死,李仲毅委托我送灵去朱氏的老家下葬,中途露宿郊外,我不小心被毒虫咬了手,一双眼睛也被毒瞎了……”说到此处,柯志喜似乎十分难受,他凝噎片刻,又道,“我当时瞎了双眼,方寸大乱。回到清远县便怪罪李仲毅,说他不该让我去送葬,没想到李仲毅反而污蔑我,说我为了挣白事钱,为了得到那所谓的一大锭银子,故意咒他家死人,还骂我心肠歹毒,一双眼睛瞎得好!”
柯志喜抑制不住的愤怒,他身子微微颤抖:“这种人,我还跟他做什么朋友?第二年,我就搬来沣水,与他不相往来。”
楚姮又问:“那关于李仲毅和朱氏,你知道些什么?”
柯志喜幽幽道:“夫妇二人算是相敬如宾,但李仲毅应是喜爱朱氏多些。李仲毅根儿就在清远县,祖祖辈辈都是货郎,没什么好说;至于朱氏……她老家在通川十里湾,地方偏僻,但景色不错,有一处百花谷非常出名。当年李仲毅去那边卖货,遇见朱氏,一见钟情便下聘将人求娶来了。后来没多久,我跟李仲毅朱氏他们一起去十里湾游玩,正好遇见朱氏的父母吵架,好像是因为朱父在外面鬼混……倒也记不清了,在十里湾没待多久,便回了清远县。因我去过十里湾,找得到地方,李仲毅才让我给朱氏送灵。”
他话音一落,神色黯然:“若知道有此后的事,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下来。”
旁听的顾景同有一事不明,他问:“为什么朱氏回乡下葬,李仲毅不随行?”
“李仲毅生病了。”柯志喜蹙了蹙眉头,“病情来势汹汹,整个人都烧的不行,昏昏沉沉路都不好走。”
楚姮只关心苏钰到底是谁的孩子。
她只问重点:“当初朱氏产子,那个死去的孩子,你见过吗?”
柯志喜摇了摇头:“并未。”
苏钰落寞的低下头。
但柯志喜又说:“不过……因为那个死去的孩子不受李仲毅喜欢,他让朱氏的好友苏氏,带去乱葬岗埋了。你们大可问问那个姓苏的,她当年把孩子埋在哪儿。”
便在此时,杨腊插话道:“这个早就问过了,乱葬岗被推,现在成了坪山,好多地方都种上果树,不可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