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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理取闹!”楚姮指着他呵斥。
蔺伯钦简直要被她逗笑了,“无理取闹”这四个字明明是她的专属词,今日反用来说他。蔺伯钦见她还想胡扯,便起身离去。
楚姮见他竟然敢跑,正要发火,却见苏钰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衣袖:“夫人。”
“怎么了?”楚姮低头看他。
苏钰有些腼腆,道:“夫人何必与大人如此剑拔弩张……我虽然年幼,但也深知夫妻之间应当和睦相处。夫人若真想带我去沣水,不如给蔺大人说说好话?蔺大人宅心仁厚,定会同意的。”
楚姮双手一环:“我才不要去讨好他!”
“夫人……”苏钰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欲言又止。
他想快点结束这件纠纷,或是快点得知自己的身世,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楚姮到底心软了,转身唤来濯碧溪暮,问她们将蔺伯钦的药准备好了没有。
夜深。
晚风中从来花香,沁人心脾。
楚姮端着药膏纱布的托盘,努力攒出一个微笑,敲响蔺伯钦的房门。
屋里的人迟疑了半晌,才道:“进来。”
楚姮轻轻推开门走进去,就看见蔺伯钦坐在书桌旁,手里拿着一本稼轩词集。
“我不会同意你带苏钰去沣水。”蔺伯钦低头看书,油盐不进的模样。
楚姮一听这话,忍住将托盘扣他脑袋上的冲动,笑的僵硬:“别这样嘛,先换药,先换药。”
蔺伯钦:“……”
已经换过几次药了,这一次倒也不觉得尴尬。楚姮熟练的给他清创,上药,脑子里却在想怎么让他松口。
视线落在那本稼轩词集,她随口找话聊:“你喜欢稼轩居士的词?”
蔺伯钦“嗯”了一声,叹道:“世人谁不喜欢?”
楚姮微微颔首:“稼轩诗词,道人之不能道,发人之所未发。射虎山横一骑,裂石响惊弦。落魄封侯事,岁晚田间……倒是写尽他一生悲欢。”当年仁孝皇后第一次给她读诗词,便是稼轩居士的这首《八声甘州》。楚姮年幼,对其懵懂,但也能听出其壮志未酬无可奈何的悲凉意。
蔺伯钦闻言,略惊诧的看向她:“李四娘,你曾念过学堂?”
楚姮心头一跳,她哪儿知道李四娘有没有念过学?但不管怎样,都只要硬着头皮说是。
“在云州……父亲给我请过私塾先生。”
蔺伯钦竟是没有怀疑,还点了点头:“本朝女子不兴习学,没想到令尊竟十分开明。”
楚姮嘴角的笑容都快有些挂不住了,只能附和:“是啊。”
她给蔺伯钦包扎好纱布,眼神犹犹豫豫的望着他:“那个……我想和苏钰……因为我也想出去走走嘛,苏钰更想快些知道真相……所以……”
蔺伯钦见她还惦记这事儿,内心颇为想笑:“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似得?我不同意,你还非拗上了。”
楚姮觉得自己可精明成熟,听到这话自然不乐意:“我哪里像小孩儿了?”
“你喜欢翻花绳,那只有小孩子才喜欢。”
楚姮张嘴就道:“你懂什么?我小时候可想玩翻花绳了,可是我爹娘都不允!他们……”他们觉得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样子,端庄稳重,这些轻浮的玩意儿都不能碰。
楚姮话锋一转,嘟哝道:“反正我要带苏钰去,顺便还可以看望一下蔺老夫人。”
她若真要去,也不是不可以。
蔺伯钦蹙额道:“我不让你去,是担心你的安危。毕竟上次出了采花大盗的案子,你又险些……罢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放心,我这次保证不会有事。”楚姮做出发誓的样子,“若你还不放心,就派几个衙役跟我一起。让我顺便看望看望蔺老夫人,也替你聊表孝心。”
她这番话简直让蔺伯钦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无奈,他微微颔首:“明日来县衙,我给你批一份出城文书。”
正文 二七章
楚姮头次和蔺伯钦这么好说话。
她高兴的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闭上眼就浮现蔺伯钦在灯下一脸无奈而纵容的表情,越想越觉得好玩。
相识这么久,楚姮已经摸透了蔺伯钦的脾气,只要不涉及原则道德,她软磨硬泡,总能达到目的。
思及此,楚姮没忍住笑出声。
睡在外间守夜的濯碧溪暮听到动静,问:“夫人,已经丑时了,你怎还不睡啊?”
楚姮忙捂着嘴,装作口干嗓子嘶哑:“渴醒了。”
不一会儿,就听到汩汩倒水声,濯碧打着蜡烛端了茶来:“夫人,快喝些润润。”楚姮不渴也硬是灌了一大杯,然后问:“苏钰睡得怎样?”
苏钰住在前院厢房,屋子不大,但是干干净净,左右两边窗户打开,夜风习习,十分凉爽。
濯碧转身便去前院看了看,回来道:“睡得很好。”
楚姮这才放心。
夜里睡得晚,第二日便起迟了。
楚姮洗漱完毕,带着苏钰来到县衙外街,已临近中午。
天气正热,楚姮又没吃早饭,便有些晕晕乎乎,刚走到街口,突然横窜出一匹马来,眼看便要撞倒苏钰,楚姮瞬间清醒,右手将苏钰一把拽入怀中,足下一点,堪堪转身避过。
“没长眼睛吗?”
楚姮大怒,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指不定就把苏钰撞伤在地。
骑马人亦心有余悸,幸好这女子反应快,不然……
他翻身下马,拱了拱手,朝楚姮赔不是:“姑娘,此事是在下不对,还望你多多包涵……”话说到一半,就听楚姮劈头盖脸的朝他呵斥:“包涵什么?有什么好包涵的?承认自己没长眼睛很难吗?”她将手一伸,“赔钱!”
顾景同二十多年来还是头次见到这般泼辣之人。
他不禁抬头,仔细看去。
却见面前的女子穿着粉色对襟襦裙,腰肢不盈一握。唇如晚樱,眉如远山,一双水波流转的眼睛正生气的瞪着他。
便有千般气恼,此时也消失殆尽。
“姑娘要我赔多少?”顾景同自认为长得不差,他露出一个淡笑,桃花眼弯弯。
哪知楚姮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扭头问苏钰:“五十两银子够不够?”
顾景同笑容僵硬起来:“五十两?”寻常人家二十年都用不到五十两银子,她张口就要这么多,分明就是敲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