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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楚姮可谓使出了七成功力,她本以为定会让此人无处可逃,却不料那人反应极快,一个后空翻,堪堪避过。
那人大骂道:“好奸诈的女人!”
楚姮哪容他喘气,话音刚落,手腕一抖,下一招“游龙无凤”又使了出去。
“说,你冒充玉璇玑有什么阴谋?”
白衣蒙面人没想到碧水寺遇到的女人身手这么好,他没有趁手的武器,勉强过了几招,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他狼狈的应付着,怒吼说:“我不是什么玉璇玑,你他妈别乱说!”
这人情急之下说的不是官话,而是带着一点京城的口音。楚姮心底一惊,手上的招式却越来越快,没有放他走的意思:“哟,京中来的,在碧水寺偷偷摸摸是想干什么?”
“跟你无关!”
白衣蒙面人一时不备,让楚姮割破衣袖,他呲目欲裂,心下气极。
趁楚姮变招的刹那,他身形一扭,快步急退,同时从怀中摸出三颗雷球,往地上一掷。
“砰砰砰”的几声响起,四周顿时烟雾弥漫。
楚姮下意识被阻顿了步伐,她抬袖扇了扇烟雾风雪,瞳孔一缩。
这雷球价格昂贵,可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用的,而这人却一摸摸出三颗!就算此人与玉璇玑无关,也绝对不是善茬!楚姮想也不想,提了一口真气,顺着脚印追了过去。
那人速度极快,竟是专修轻功一类。楚姮暗暗诧异,穷追不舍。
京城里来的高手,怎会在西峡山碧水寺周围查找一名脸上有刀疤的女人?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跟功德箱被抢的案子有关?
楚姮一分神,与对方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你追我赶了快一刻钟,她实在是追不上了。
那人轻功高绝,简直是生平罕见,看了眼日头,楚姮只好刹脚,心底不忿。
便在此时,她猛然回头,却见碧水寺在山腰已成一个小点儿,好似被风雪掩盖。
完蛋,出来这么久,蔺伯钦肯定想把她给砍了!
楚姮折身往碧水寺去,心底一直在盘算如何找借口才不会被骂,她老远看见,在碧水寺门外一脸焦灼的蔺伯钦,正想着要不躲一躲,哪知就被他看见了。
雪花都不及他脸上的神情冰冷。
他快步走了过来,面沉如水,一看就是气的不行。
楚姮心底“咯噔”,暗道不妙。
她脑筋急转,干脆快步迎上去,一头扑入他怀中,紧紧抱着他,语气委屈又害怕:“是我不好,贪图赏景,结果不小心滚下台阶了。”
蔺伯钦本想怒斥她,可一听这话,忙压低了语气问:“伤着哪儿了?”
楚姮忙弯腰撩起裙摆,露出小腿上的一片淤青:“这里。”伤是刚才和白衣人交手,她踹别人用力太狠才形成的。她皮肤又白又娇贵,因此有一点儿伤看起来都特别严重似得。
纤细雪白的小腿,一只手都能圈住,只一眼,蔺伯钦几乎能想象到是何等滑腻的触感。
他飞快移开视线,给她放下裙子:“可影响走路?”
楚姮咬着唇瓣,期期艾艾的开口:“刚才就是怕你到处找我,我忍着疼走回来的,应该下山没问题。”
蔺伯钦看她低头,声如蚊呐,倒是一副乖顺的模样,只可惜就是怎么都不听话。
“现在知道错了?”
“错了,不该乱跑。”楚姮说完,又看着蔺伯钦的眼睛,“乱跑的话,夫君会担心。”
蔺伯钦被她灼灼目光看的心底发热,待反应过来还扶着楚姮的手臂,他下意识就想收回。然而……然而想着她腿上的那片淤青,到底是没舍得松开。
他心底刚想说什么,这时杨腊从碧水寺里走出来,将其打断:“大人,寺庙里里外外都查勘过了,没有发现特别的踪迹。”
玉璇玑从账房抢走功德箱后,又路过了玄明大师的禅房,随即翻墙逃走。
下了大雪早就覆盖了痕迹,即便有什么,也看不到了。
蔺伯钦“嗯”了一声,蹙眉不语。
杨腊又问:“大人,我们还要继续盘查寺庙中的僧人吗?”
蔺伯钦心底已有计较,他看了眼天色,摇摇头说:“走罢。”楚姮原本走在最末,蔺伯钦想着她腿上有伤,微一顿步子,转身去拉她的手,沉声道:“你抓紧了,别不小心又摔下去。”
楚姮莞尔,却是乖乖的牵着他手。
雪越下越大,落在地上悄然无声。前方有枯掉的歪脖子树被积雪压倒下,横亘在石阶中间。
“小心。”
蔺伯钦下意识的扶紧了她,楚姮便也做足了戏,柳眉蹙起,抬腿迈过。
前方风雪很大,但楚姮倚靠着蔺伯钦,却觉得心田淌过暖流。
很满足,很安全。
她垂眸看向与蔺伯钦交握的手,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匀称,将她牢牢攥在手心。
虽然蔺伯钦太过古板严肃,可这也不是恶习罢?
他依然会关心她。
无比关心的那种。
在楚姮眼里,他如清风明月,凌霜傲雪,世间最好的词汇加诸在他身上,都十分贴切。楚姮甚至找不到,有谁比他还要好。他是她十多年来,见过最好最好的男子。
这样一想,楚姮忍不住脸颊微微泛红。
其实,就一直牵着手走也不错?她与他携手共度余生,在这小小县城,过着尚算宽裕的生活,远离是非……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竟在想冒充李四娘,和蔺伯钦这样过一辈子?
父皇母后不要了?宫中一切全部抛弃?这怎么可能呢!除非能有一个万全之策,让他们堂而皇之的在一起……
楚姮惊然自己的想法,心头怦怦直跳,又害怕又荒谬,顿时仿佛被蛇咬了一般,将蔺伯钦给甩开!
蔺伯钦显被她甩的身子不稳,他蓦然回头,恼道:“李四娘,你干什么?”
她甩开他?
楚姮有些百口莫辩,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于是只好低头敷衍:“好热。”
蔺伯钦觉得奇怪,但觉手心的确出了一层薄汗,有些黏腻,才相信了几分。他蹙额道:“你什么时候动作别再如此粗鲁?身为女子,应斯文一点。”
“……哦。”
楚姮把玩着腰间的飘带,一看这架势,就是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