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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午休时辰,屋中的其她三人都在。见阿沅收拾东西,都有些怔愣。
王二妹丝毫没有被厌恶的自觉,开口问道:“阿沅,你这是做什么?”
阿沅收拾好了东西,看了她一眼,冷淡道:“离开绣纺。”
王二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眸,大声道:“你要离开绣纺?!”
阿沅没有搭理她,把东西放在了盆中,就走出了屋子。
阿沅的行李不多。一套衣服,一个盆一副碗筷,一双旧木屐,这就是她全部的家当了。
因刚刚王二妹的声音传到了外边,所以其他屋子的人都挤在屋檐下看热闹。
怪不得旁人奇怪,毕竟大家伙都是挤破了头都想要进绣纺做工的,怎么还会有人想要离开?
阿沅抱着盆从屋檐底下走过。
有人把这事告诉了梅娘。梅娘怔了怔,让人先把她拦下,然后匆匆的去找了刘管事。
刘管事听了那小娇娘要走,先是面色一沉,但随即嗤笑了一声。
不以为意的道:“有傲气,我喜欢。让她走,她迟早也会认清现实回来求我的。”
刘管事家中有三个妾,都是从绣纺中相看来的。
其中有一个也是一开始倔强地离开了绣纺,但后来不过是小半月就屈服了。
这边阿沅被拦了一会后,梅娘过来了,意味深长的问:“想清楚了?”
阿沅点头,面色坚定:“想清楚了。”
梅娘冷眼看了眼她盆中那几样寒碜的东西,嗤笑道:“要是后悔的话,随时回来。”
阿沅也不回她,只问:“那我能走了吗?”
梅娘点头,吩咐拦着阿沅不让走的两个绣娘:“让她走。”
两个绣娘让开了道,阿沅在一群人的目光之下出了绣纺。
离开绣纺,阿沅并不轻松。
如今她又没有活了,只能先回姑姑家。只是难免会遭陈老太太的白眼,而且估计也就只能住两三日。
她得赶紧的找活干了。下回,她得想办法把自己的脸遮掩住才成。
抬起头正要离开,却见姑姑七、八岁的大女儿一直在绣纺前焦急的徘徊。
阿沅喊了她:“大花,你怎么在这?”
听到声音,大花蓦地转回身。见到阿沅,赶忙的跑了过来:“表姐,阿娘让我来告诉你,让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阿沅微怔:“怎么回事?”
大花:“表姐的阿娘和后爹找上门来了。”
听到这话,阿沅面色一僵,怀中的盆一松。
盆和里边的东西“哐当”落了地,砸到了自己的脚上,却似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阿沅知道他们迟早会找到姑姑这里来,只是没想到半个月就寻来了。
大花:“阿娘把他们赶出来了,但阿娘说只要他们一打听就知道表姐在绣纺,所以让我跟着隔壁的阿叔阿婶来镇上找表姐。”
大花不知道阿娘为什么要让表姐躲着。但看阿娘焦急的脸色,再看表姐的反应,便以为表姐在家时被打骂,所以才逃了出来的。
阿沅回过神来。忙蹲下来,快速的捡起地上的东西,放入盆中。
再而蹲着与大花说道:“你回去告诉你阿娘,说我会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的,让她不用担心,过些天我再回去。”
她绝不能被她阿娘和继父找到!
爹娘带自己女儿回家,天经地义。他们要是强势把她带回去,便是反抗也只怕改变不了什么。
她不能说出继父对她不轨的事。若说了,信不信是一回事,只怕以后别人都会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看着大花离开,阿沅也离开了绣纺。只是看着两条岔道的街道,却恍了神。
离开绣纺,也不能回姑姑家,她现在还能去哪……?
*
时至雨季,天说变就变。。
阿沅离开后不久,天色逐渐暗沉了下来,不久后便下了倾盆大雨。
夏日穿得单薄,若衣服一湿,定会贴在身上。好在阿沅躲得快,只是湿了一些。
因怕被认出来,所以用帕子把自己的半张脸给包了起来。
躲在屋檐之下避雨,目光不自觉的隔着雨幕望向斜对面不远处的打铁铺。
几番想要冲进雨幕跑到打铁铺去,但双脚却愣是不敢挪动一步。
她与那个男人只有三面之缘,算不上认识。可在这镇上,除了绣纺那些人外,她就只知道他了。
且比起绣纺的人,阿沅更信那个男人。
说出来或许没人会信,她除了姑姑外,连亲阿娘都不信,但反倒相信这个才见数面的陌生难人。
阿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只是走着走着就来了这里。大雨下了多久,她就在这里站了许久。
站了约莫有半个时辰了,同时也想了许多。
想过去求铁匠收留。
可又想到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要收留她?
也红着脸想过干脆问铁匠要不要她做媳妇。
可……她只是敢想想,定然是不敢问出口的,只能傻傻的站在屋檐下。
或许她会在天黑前鼓起勇气走进打铁铺。但也有可能在雨停后离开这里,寻个破屋破庙先躲着。
刚下过雨,空气中掺着寒意,冷得阿沅抱着胳膊微微发抖。
站得久了,阿沅也跟着迷茫了起来。两眼无神地看着面前淅淅沥沥的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