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连喝问数声,无人接口。
青云道长目注那燃书的火焰,逐渐高涨,除了梅绛雪分出的五本之外,大部存书都将付之一炬。
他精神忽然一懈,长长叹息一声,道:“烧得好,虽然未能一起烧光,但总算去了大部分祸害……”
打了几个踉跄,跌倒地上。
梅绛雪眼看存书尽燃,缓步对着方兆南走了过去。
只见陈玄霜头上的汗水如雨,全身的衣履尽湿,方兆南面色惨白,身躯不停的抖颤,心知两人已同时陷入了危险之境。
陈玄霜功力不够,任性强行,妄图打通方兆南的生死玄关,那知竟然把他全身气血一起逼入内腑,激发伤势,造成危局。
本身也因力将尽,体能不支,岌岌可危。
梅绛雪看了一阵,突然出手一指,点了方兆南的"百汇"要穴,一掌拍在陈玄霜背心之上。
陈玄霜娇躯一颤,内力反聚,气血直冲而上,头一晕眩,顿时昏了过去。
当她苏醒之后,景物已然大变。
只见自己斜靠在一堵石壁之上,方兆南仍然紧闭着双目,似是沉睡未醒,听他呼吸均匀,似已渡过危境。
全身白衣的梅绛雪,肃然站在两人身前,石三公、青云道长等,都已踪影不见,只有葛炜一人站在她的身后。
陈玄霜缓缓站起了身子,暗中运气相试,觉出武功并未失去。
只听梅绛雪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复原得这等神速,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
微微一顿,指着方兆南接道:“他身上的剧毒已除,再经一阵调养,当可慢慢复原,血池中罗玄存物己毁,再无可留恋之物。
右面一条甬道,是出这血池的密径,逢弯右转,即可安然而出,你快些带着他走吧!”
陈玄霜忽然泛升起一缕惭愧之色,说道:“你对我一番情意,我会记在心中,日后自会报答于你。”
梅绛雪也不理她,缓缓转身而去。
陈玄霜背起了方兆南,行了几步,突然停下,高声叫道:“血池既无可资留恋之处,你又为什么不肯离开呢?”
梅绛雪冷冷说道:“这不干你事,用不着你费心。”
陈玄霜冷哼一声,道:“不知好歹,我虽欠你一番恩情,但你却是我最恨的人……”
转身急向外奔去。
梅绛雪头也未回,仍然缓步向前走去。
葛炜心中大为不满,急行两步,追到了梅绛雪的身后,说道:“姑娘,你这般对待她们反而记恨你,何不索性把她们杀了呢?”
梅绛雪答非所问的接道:“这血池之中,已无可留恋之物、留恋之事,咱们也要走了。”
葛炜怔了一怔,道:“要到哪里?”
梅绛雪道:“离开血池,找一个隐密的地方,去练武功。”
葛炜道:“练什么武功?”
梅绛雪道:“罗玄遗下了甚多武功,我都没有学会,要找一个清静之处,把它练成,唉!他在遗嘱之上,留下很多件事,要人去办,谁学了他的武功,谁就要执行他的遗嘱……”
葛炜奇道:“罗玄的遗书,不都已被你焚毁了吗?”
梅绛雪忽然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那些存书,虽也是罗玄手著,但都是些无关紧要之学,他一生中,真正体会出来的上乘武功,并未在那存书之中……”
葛炜看她笑容如花,婉艳动人,不由瞧得一呆。
梅绛雪似是已发觉葛炜对她相注之情,立时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这人心术不正…”
葛炜顿觉脸上一热,急急垂下头去。
语声突然沉默下来,可听到彼此间的步履之声。
葛炜心怀愧咎,一直不敢抬头。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梅绛雪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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