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惊龙
沈姑娘话未说完,突然一阵急喘,闭上了眼睛睡去。
澄因大吃一惊,右手推开一阳子,抢到床边,叫道:“琳儿,琳儿……”
但只听霞琳深长急促的呼吸之声,人又陷入昏迷状态。
一阳子皱皱眉头,又用推宫过穴手法,推拿了霞琳几处要穴,却已失灵验,玄都观主推拿了霞琳廿四处大穴,沈姑娘还是昏迷不醒。
要知霞琳奇经八脉,只被陶玉打通三脉,尚有五脉未通,是以清醒不久又昏迷过去,一阳子推宫过穴手法,不能动及体内脉穴,自然毫无作用。
玄都观主停下,摇摇头,道:“看她情形,伤势确已好转不少,怎么陡然间会又昏迷过去呢?”慧真子亦是束手无策,想不出霞琳伤势恶化的原因。
老和尚除了惊急之外,心中多了一层不安,他误认是刚才言词伤了她的心,促使霞琳伤势恶化。
三人思索良久,仍难找出原因,只好暂时退出霞琳卧室。
静室中,又只余下了心思缜密的童淑贞,她对小师妹陡然好转,忽又恶化的情形,十分怀疑,她已守在霞琳身侧三四个时辰以上,而霞琳伤势转好,却在她离开静室的一刻工夫,她刚才为霞琳伤势突变惊喜得乱了方寸,现在细细一想,觉着个中疑窦甚多。
突然,她目光接触到后窗木框上一块冰屑,心中登时一跳,一纵身从后窗跃出,但见白雪皑皑,梅香扑鼻,那有半点人踪。她细心地查寻半晌,仍未再发现可疑之处。
原来陶玉也是异常细心之人,偷入霞琳卧室静室之前,已看好进退之路,绕道由梅林而入,并未在茅舍附近雪地上留下脚印,但他百密一疏,没想到会在后窗木框上,留下一块冰屑。
童淑贞虽然再找不出其他踪迹,但她并未稍减心中怀疑,她认定那后窗冰屑和小师妹的伤势转变,有着密切的连带关系,不过,在未寻获确切证明前,她不愿去告诉师父、她回房中不久,霞琳忽然又清醒过来,不过,顿饭工夫左右,又入昏迷,以后沈姑娘伤势就这样继续下去,忽醒忽晕,连续了数日之久。”
童淑贞一直守护在霞琳身侧,她就在小师妹床边搭起一张小竹床,陪守伺候。慧真子白天来看霞琳,晚上返回三清宫。一阳子留住茅舍,和澄因同室而居。这僧、道两人,过去在一起时,常常剪烛夜话,通宵不眠,这一次却大不相同,老和尚为霞琳的伤势,焦虑得快要发疯,日夜长吁短叹,一阳子虽然从旁劝慰,但仍难解澄因愁怀。
童淑贞渐渐地发觉了霞琳昏迷、清醒,都有一定的时间,十二个时辰之内;总要清醒三次,她默记了霞琳清醒时间,在醒前把吃的东西备好,待她醒来时就服侍她吃下。
转眼五天过去,霞琳逐渐地又转趋沉重,每天虽仍醒三次,只是清醒的时间愈来愈是暂短,童淑贞心中的凝窦,也随时日逐渐地淡漠下来。
她数日夜留心查看,始终未再发现可疑线索,自然慢慢地心灰意懒了。
第六天,又开始飘大雪,童淑贞倚窗而坐,望着日渐消瘦的小师妹,心中愁苦千种。
蓦地里,一条人影,由断崖直泻下来,童淑贞心头一惊,伸手从壁间取下宝剑,来人身法奇炔,转眼间已到窗外,她为霞琳安全,不敢离病室去通知师伯,就这略一沉思,来人已飘然由后窗跃入。
童淑贞举手一剑刺去,来人一闪避开,右掌随势一拂,把童淑贞宝剑震开,娇笑着取下蒙面黑纱,款步栅栅,走到椅子边坐下。
童淑贞看来人是玉萧仙子,心知自己武功和她相差悬殊,如果动手,无疑自找苦吃,且又怕她伤了霞琳,好在此室距一阳子和降澄因大师现住的房子不远,两人功力均甚精深,耳目灵敏,只要能和她问答个三言两语,两人必可闻声赶来,心念一动,故意提高声音问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萧玉仙子目光触到了静躺在床上的霞琳,淡淡一笑,问道:“她是你什么人?好像病得很厉害?”
童淑贞道:“是我师妹。”
玉萧仙子慢慢地站起身子,走到床边,摸摸霞琳额角,脉膊,笑道:“病势的确很重,如再拖延下去,只怕更难治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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