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惊龙
梦寰接过娟帕,擦去泪痕笑道:“走!我们去见我娘”。
水月山庄并不大,杨樟所以取这个名字,无非感叹人生犹如镜花水月,一切功名富贵,都是空幻的意思,养心堂修在一片翠竹丛中,漪漪绿篁传出来声声佛号。
杨梦寰带着霞琳,绕着竹林曲径,走近养心堂,那只是三间茅舍,竹几木椅,打扫的纤尘不染,正中一张白松木八仙桌,坐着一位青衣衣裙美丽的中年妇人,双目微闭,口涌大悲经,杨梦寰紧走两步拜伏地上,道:“娘,寰儿回来啦!”
杨夫人慢慢睁开眼睛,庄严的脸上露出一丝慈爱的微笑,摸着梦寰头顶道:“你回来的正好,明天是她周年忌辰,她死前还掂记着你,明天叫杨福带你去她坟上,她就葬在西山根下,那是你们小时候常玩的地方。”
杨梦寰流泪答道:“可怜绢表姐死时,儿连她最后一面也都没见到!”
杨夫人扶起梦寰,肃穆慈爱的脸上,也泛出悲伤神色,叹息一声,道:“娟儿人虽聪慧,只是生具薄命,她死了倒免去日后受罪,人世间因果累报,强它不得,你也要不太过伤心,那位白衣姑娘是谁?”
杨梦寰还未及回答,霞琳早已拜倒地下答道:“伯母,我叫沈霞琳,和杨师兄同属昆仑门下。”
杨夫人探身扶志她,拉到身边,看她矫稚无邪,一片纯真,心中甚是喜爱,微笑问道:
“你是梦寰的师妹?今年几岁啦?”
沈霞琳点头答道:“我十七岁。”
杨夫人把她轻揽怀中又问道:“你家住在什么地方,你娘好呢?”
这一问,问的沈姑娘一阵伤心,倚偎在杨夫人怀里,她幼失母爱,十几年来在澄因大师抚养长大,和尚虽然对她百般爱护,但这无法和女人天赋中潜藏的母爱比拟,杨夫人问好娘好,又正触到她伤心之处。
沈霞琳姑娘一边哭,一边答道:“琳儿命苦,从小就没了爹妈,师父告诉我叫沈霞琳,可怜琳儿连爹妈什么样子都记不得。”
她哭的婉转,说的清脆,句句断肠,字字血泪,杨夫人那深的定力,也听得感伤万千,抚着她一头秀发劝道:“孩子,不要哭啦!你妈妈就是活着,也不会跟你一辈子。”
沈姑娘收了眼泪,无限凄凉抬头问道:“伯母,你看看我是不是早夭之象,我会不会和杨师兄的娟表妹一样很早死去?”
她孩子心性,想到就问,也许问得无心,杨梦寰站在那边,却听得心里直冒冷气,杨夫人高暄一声佛号笑道:“生生死死,本有定数,孩子,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沈霞琳眨眨大眼睛,幽幽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就问伯母!”
杨夫人两道仁慈的眼光,深注霞琳良久,答道:“不会的,孩子,你很有福气,不像娟儿那样薄命。”
沈姑娘愁苦的脸上,透出一份安慰的矫笑,得意的转头瞅了梦寰一眼,这孩子就是这样的天真,杨夫人几句话,竟给她无限的安慰。
(录入者的话:对不起,我这本书这里少了一张,只能说一下简单内容,杨梦寰给娟表姐上坟,因悲伤过度而走火入魔,幸长须老者赶到)
说罢,缓步走近梦寰,右掌向背心命穴,左手用推拿手法,活动梦寰当门肺海两次血道,果然不大工夫,听梦寰长长吁了一口气,慢慢转过头来,霞琳心中一喜,顾不得对那老者道谢,叫了一声:“寰哥哥。”便两臂齐伸扶起梦寰,她不管身侧有人,很自然的用雪白衣袖,擦拭他眼角的血迹,脸上泪迹未干,嘴角笑意复现。
杨梦寰见霞琳情出至诚,倒也不忍拒绝,只得由她,转眼看见湖中所遇的长须老者,肃容卓立身侧,轻轻推开沈霞琳,躬身一礼道:“老前辈几时到此,絮晚辈示迎大驾。”
他这一说,霞琳才想起给人家道谢,也盈盈万福笑道:“谢谢你啦老伯伯,你救了我寰哥哥。”
长须老者还了梦寰、霞琳一礼,一脸肃穆接道:“我本无救人之心,只是愿乘人之危,杨老弟说过武林中偶伸援手,本属寻常小事,其实你师妹照样可以救你,只是他阅历欠缺,一时间不知如何下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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