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身上都被淋得半湿,王大娘见着我跟见着活宝似的,乐得合不拢
嘴,照例就要亮开嗓门大叫,幸好我抢先拦住了:“大娘,先找
间屋子给我们换衣裳,我这位哥哥是头一回来,怕生。”
王大娘打量了一下李承鄞的穿着打扮,她那双势利眼睛一瞧
见李承鄞帽上那颗明珠,就乐得直眯起来:“当然当然,两位公
子这边请。”
上楼梯的时候,我问王大娘:“月娘呢?”
“适才有位客人来了,所以月娘去弹曲了。”
我觉得很稀罕,依着上次月娘害相思病的样子,以我跟她的
交情,都只替我弹了两首曲子,神色间还是无精打采。月娘不仅
是这鸣玉坊的花魁,便在上京城的教坊里头,也是数一数二的人
物,寻常的达官贵人她都不稍假辞色,连我上次带裴照来,她都
没半分放在心上。所以我不由得好奇问:“是哪位贵客,有这样
的能耐?”
“还有哪位?”王大娘眉开眼笑,“就是上次来的那位贵
客,让我们月娘惦记了好一阵子,这次可又来了。”
哦?!
我觉得好奇心被大大地勾起来,便缠着王大娘要去瞧瞧。王
大娘显得很是作难:“这个⋯⋯客人在阁子里吃酒⋯⋯总不能坏
了规矩⋯⋯”
我软硬兼施了半晌,王大娘仍旧不松口。她在这里做生意不
是一日两日,想来断不肯坏了名头。她待我们极为殷勤,将我们
让进一间华丽的屋子里,又送上两套华服,吩咐两个俏丽丫鬟替
我们换衣,自出去替我们备酒宴去了。
我怕自己的女扮男装露馅,所以等她一走,就把那两个俏丫鬟轰了出去,自己动手换下了湿衣服。李承鄞低声问我:“你打
算怎么办?”
我傻笑地看着他:“什么怎么办?”
“别装傻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法子去瞧瞧那个什么贵
客!”
“那当然!月娘是我义结金兰的姐妹,万一她被坏男人骗了
怎么办?我一定要去瞧一瞧!”
李承鄞“哼”了一声,说道:“你懂得什么男人的好坏?”
怎么不懂?我可懂啦!
我指着他的鼻子:“别欺负我不懂!像你这样的男人,就是
坏男人!”
李承鄞脸色好难看:“那谁是好男人?”
当然像阿爹那样的男人就是好男人,不过如果我抬出阿爹
来,他一定会跟我继续斗嘴。所以我灵机一动,说道:“像父皇
那样的男人,就是好男人。”
李承鄞的脸色果然更难看了,好像一口气憋不过来,可是他
总不能说他自己亲爹不是好男人,所以他终于闭嘴了,没跟我继
续吵下去。
我带他出了屋子,轻车熟路地穿过走廊,瞧瞧四下无人,就
将他拉进另一间屋子里。
屋里没有点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摸索着飞快地
反拴上门,然后就去摸李承鄞的袍带。
李承鄞被我回身这么一抱,不由得身子一僵,但并没有推开
我,反倒任凭我摸来摸去。可是我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他终于
忍不住问我:“你要干什么?”
“嘘!你不是带了火绒?拿出来用一用。”
李承鄞将火绒掏出来塞进我手里,似乎在生气似的,不
过他整日和我生气,我也并不放在心上,吹燃了火绒点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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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蜡烛,然后说道:“我要乔装改扮一下,去瞧瞧月娘的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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