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婚
电话打完没多久,费溪就后悔了。他非常懊恼地觉得不该让父母在这个时候来麦城。他们的到来只能让他烦乱的生活更加忙乱。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能再收回来吗?
等到他心事重重地从二楼拾阶而上,宋鸿羽的声音愈来愈清晰地充斥着整个空荡的楼梯间。听到他急咧咧的声音,费溪猜测出他正给他女朋友打电话,要不他也不会这么着急。
“我说你就先别急了。咱们之间不就是个房子的问题吗?”
……
“订婚宴,订婚宴怎么了?咱们吃得不是挺好的吗?”
……
“这不就得了。我实话和你说,我父母对你也很满意。我觉得咱们可以慢慢去做他们的工作……”
宋鸿羽还没把话说完,费溪由下而上的脚步声就惊动了他。他转过身看了看,见是费溪后,赶紧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告别的话。
“行了,不说了,下班后再说吧。我出来十几分钟了,再不回去就挨训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费溪刚拐过三楼楼梯的拐角。乍听到这些,费溪一时间心里有些不痛快。他没想到甄玉强那套周扒皮一样的公司管理制度会这么立竿见影有效。
眼前的事实很让他怀疑他这段时间的坚持是不是自讨没趣。如果他顺着甄玉强,一切对于他来说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他压根就看不惯甄玉强强加于人的虚伪管理,还说什么“我们当初能承受的他们就能承受”。
这算是哪门子歪理谬论?费溪心里一直犯着嘀咕,始终没有搞懂。即便当初他们几个是在老严的公司遭受过刻薄的待遇,但也不能把他对待人的那套嫁接到别人身上。他们感同身受的东西别人未必能真心体味到。再说了,要真要实行那套制度,就要把一碗水端平,别搞家族企业厚此薄彼的糟烂路数。
“财散人聚,财聚人散”。他们还在老严手下打工时,曾不止一次讨论过里面蕴涵的企业经营管理的哲学。现在呢,一切都变了。这一点上,费溪很不赞同那类“枕边风”的谣传。他更相信甄玉强已经变了,已成为老严管理思维的衣钵传人。
“费哥,你出去了?”
“没。刚接了个电话。”
“费哥,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费溪没想到他会这么挑时候,选择在这个时间谈他转正加工资的事。他本欲推辞掉,但看到他那裹杂着怯懦的恳求眼神,一下子心软了。他心想这是不可避免的,早晚都得谈,于是停下了欲上楼而去的脚步。
2
他们并肩临窗而站,费溪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香烟抽了起来。十几秒钟的沉默后,宋鸿羽打破了他们之间这种寂静的沉默。
“费哥,没别的。我心里就是堵得慌,想和你说说话。”
费溪听到这里,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应对措辞。他总不能在员工面前损伤甄玉强,这要是在公司里传开,后果可想而知。
“你转正的事,我已经和老甄提了。这事有些棘手,需要一段时间。公司的情况你也清楚,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比咱们在壹点置业的时候热闹多了。”
宋鸿羽眨巴了几下眼睛,那表情更加郁闷不堪了。他没承想原本十拿九稳的转正会横遭波折。虽然心里泛起一些不快但他丝毫没有怪罪费溪的意思。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他在尽他最大的能力给自己争取着。
要埋怨就得埋怨甄玉强以及公司那混乱不堪的管理制度。从这一点上讲,他对费溪夹在夹缝中的生存环境很是同情。他有些地方想不通的是甄玉强怎么会那么容忍老谢和妻弟董克钦在公司里的为所欲为,正事不做,窝里斗的事倒做了不少。
“唉——费哥,我知道你尽力了。这件事不着急,就是转正也不就多个二百块钱吗?对于我现在的生活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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