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结婚没有个仪式总感觉会缺少点什么。”费溪提醒道。
宋鸿羽说:“大动静是搞不出来了,我得省下钱买了房子后还房贷,小动静得搞出一点来,人这一辈子就这么一回。我想10月2号请朋友和同事一块坐坐,我们搞个简单的仪式就算了。”
费溪答应他,不管多忙都赶回麦城参加他的婚礼。
宋鸿羽挂电话前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说前两天冷歆萌给他打电话要过费溪北京的手机号,还说她还问他有关费溪的一些事情,他猜测她好像有什么事要找费溪。
忽然间,费溪抓住一直若隐若现在心里的那份不安,他清醒地意识到一切就要来了。他不想逃避,却不知道坐等会结出啥样的果实。她会要他怎么办?他心里没底。
这一夜,他时睡时醒,又开始做几个月前同样的梦,一会儿是费易轩挣脱易萧萧的怀抱,张着胳膊向他跑来,摔倒了,趴在地上哇哇地哭;一会儿是冷歆萌好像挽着他的胳膊拉住了他走向孩子和易萧萧的脚步,最后,易萧萧抱起孩子幽恨地转身消失了。
3
天还没有亮,夜晚在黎明前垂死挣扎着,试图逃脱阳光的禁锢。
费溪坐在木板床上,手里的香烟一明一暗地闪着红色的光亮,水泥地板上一片狼藉,长短不一的烟蒂散落着,若不打扫,连脚都别想插进来。
凌晨三点多,费溪就坐起在床上,一个人无奈又无聊地抽着烟,和心里漫散着的痛苦死磕着。
这是他到北京后第一次失眠。他刚才梦见父亲了,父亲说了些什么,他听不清楚,想靠近一些的时候,却醒了。
出门前,他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犹犹豫豫地点了几次鼠标右键,始终下不了删除的决心。这是他当房奴那段日子的真实记录,字里行间流淌着让他刻骨铭心的感受。他吸了大半天的烟,把责任归咎到了日记上,他觉得它们就是怂恿他打电话的罪魁祸首。
“确实要把‘房奴日记’放入回收站吗?”电脑屏幕上的提示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手哆嗦了几下,然后点了“否”。他再一次打开了文件,想最后看一眼。
×月×日
今天有关小产权房的新闻。新闻里说市政府开始对城郊接合部的违规建筑进行整顿。以前就听到了这方面的风声,那是还不相信,今天看到被拆除的房子,我禁不住担心了……
×月×日
曾经的担心、曾经的痛苦,现在都化为了泡影。今天我真的好高兴,两室一厅的房子终于姓费了。如果不出意外,阳历新年之后我就搬家。
今晚我可以在梦里偷着乐了,麦城终于有一盏灯为我而亮了……
×月×日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以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信了,房东都是一个模子复制出来的。我们这些租房子的就是他们种在房里的庄稼,他们想什么时候收割就什么时候收割……
也好了。想想能提前住进属于自己的房子里,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生活也不失为一件快乐的事……
×月×日
从今天以后我就惨了。易萧萧行市见长,她说她既然做了我老婆,就得和我约法三章。
她坚毅的神情让我不敢顶嘴,她说不管以后经历什么,我们一起承担。但有一点她着重强调了,她说:“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许你欺骗我,尤其在感情上。将来你要是有一次出轨,咱们就完了。”
想想她说的话,这也没什么的,我又不是拈花惹草的那号人。不过,我生气的是她竟然缴了我的财政支配权,要我每个月发了工资就上交。
……
×月×日
元旦假终于结束了。明天就要上班了,放假前有小道消息说,老谢晋升为项目经理了。这可真够操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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