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婚
刚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走开了一会儿,一些事还没写完,现在忘了想写什么了,就写写刚才电话的事吧。
老妈让我经常去工地上转转,她说这是她一辈子花钱最多的东西。她还说她一辈子也就是这一次见了那么多的钱。老妈的话说得我挺心酸的,我或许真不是个孝顺的孩子。
唉,想起来了,刚才易萧萧同志还埋怨说我说话不算数,有空也不陪她出去玩了,她说她不敢奢望去花钱的地方,但去免费的公园总可以吧。
想想也是,刚大学毕业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地说,挣了钱我们去桂林旅游,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空头承诺,房子是我和她现在的全部了。
……
费溪看得泪眼婆娑,看得肝肠寸断,看得近乎捶胸顿足,他从悲伤里醒了,未风干的泪痕噬咬着他肌肤上的神经,让他抹了一把脸,惯性地甩了甩手。他打开了手机,及时雨提示他有数个未接来电。
2
易萧萧吃了枪药了,火气大得连费溪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她说:“姓费的,你有病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才有病。”费溪憋屈了半天的伤感和痛决堤了。他诘问说:“你说我还能咋样?世界上歪理都被你占着,我还有说话的地方吗?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她身上也流着我们老费家的血。”
费溪蹲在地上,手指拨拉着几根头发,这是几个月以来,他和易萧萧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刚才,若不是及时雨的提示,他说不定会把心里翻滚着的失落和落寞带进梦里,现在他找到了泄愤的出口。
他们俩针尖对麦芒地吵着,话说来说去总绕不开孩子。费溪说他这个当爸的有看孩子的权利。易萧萧说他根本就不配当爸爸,几个月了,哪里尽到一点责任了。
费溪冷哼了几声说:“我想尽责任,你也得给我机会啊。我现在才明白你压根就是一个不明事理的女人。我这一辈子就毁在你手里了。”
“是啊,我不明事理,那个臭不要脸的明事理,她好,你让她给你生个去啊。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别没事了找抽,把老娘惹恼了,没你的好果子吃。”易萧萧冷笑了几声,恶狠狠地说。
他们越说越不投机,翻出陈年旧账,揪出了彼此的小辫子,不把对方踩在脚下吐几口唾沫不算完。
费溪也傻,他换个说话口气,就不会遭受易萧萧的谩骂和攻击。她的性子,历来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若是以硬碰硬只能自讨苦吃。
费溪气呼呼地挂了电话,愤愤地走出了住处,一个人疾步行走在大街上。
晚秋的天气有些清冷了,风穿梭在北京的水泥丛林里,忽东忽西,好像昼伏夜出的蝙蝠,在夜色里飞来飞去。残存在枝丫上的树叶抵挡不住秋风三番五次的袭击,最终叶落归根,躺在了人行道上,绿化丛里。
费溪双手来回揉搓着裸露的胳膊,躲闪着路人疑惑不解的目光,转身跑回了他的住处。他的手机无辜地躺在水泥地板上的角落里,和几个月前一样被肢解成了几块。费溪伤感地蹲在地上,捡起了手机主体,捡起了电池,捡起了后盖,把它们组合起来,开了机。
手机竟然还能用,他兀自得到了一些安慰。他想自己和易萧萧之间的感情摔跌了几次,清晰的裂痕像田野里沟壑一样难以抹平了。他哑然苦笑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电话是宋鸿羽打来的。
宋鸿羽要结婚了。
费溪倍感意外地问:“房子首付款的事协商好了,都不在乎谁多出谁少出了?”
宋鸿羽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屁。他们还都是那个德行,还是一副钢牙利齿,死咬着不松口。嘿嘿,我老婆前几天回家把户口簿偷出来了,我俩寻思着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向家里通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父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要是等他们点头,我得等到花儿都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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