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吉
其实,她自己并不喜欢穿丝袜,就像时下的男人不喜欢系领带一样。除了是盛大的场合,那就跟晚礼服搭配的,那怕是长裙曳地。白洁的眼光却是投向赵振的脸,高耸的大鼻子下,整张脸乌黑没半点欢颜。孙倩耸庲趣他:"怎么啦,一付苦大仇深的样子,说出来,是谁折磨你了。"赵振干笑着,扯过来儿子说:"快,叫阿姨。"然后,凑上前悄声说:"我能高兴得起来吗。"面对着两个如花似玉娇俏媚人的美人儿,最大的苦恼莫不过身旁跟着母夜叉似的太太。白洁努力地敝着一口气,才没有笑出口来,只把一双媚眼敝得更加汪汪水灵。远处,导游的话简叫嚷嘏上车了,一大批人鱼涌地往前,孙倩跟在白洁的后面,她走路的姿态令她奇怪,腰躬着,好像怀里藏着什么东西,又好像两腿间夹着什么。因为她知道,她平日两条腿直溜溜的腿这会儿几乎弯成了罗圈,使得她走路的样子极其难看,十分蹊跷。她就在心里冷笑着,除了白洁是来了老朋友,不然,就一定偷了腥。
上了车,孙倩没费多大心事就被安排到了白洁的车厢,躺到了白洁对面的下铺。一会,林力就帮她送来了行李,跟他的还有高义,还有穿着铁路制服的不用介绍她也知道那一定是高义的老婆美红。孙倩坐在那里看她,她也昂然望着孙倩和白洁,那一双娇矜的眼睛,如同隔着好几千里,远远的向人望过来。高义就招呼着:"这是我嬡人,陈美红。这是白老师,白老师的嬡人王申。"孙倩笑脸灿烂花枝招展地迎了上去,接过林力手中的皮箱,拉着他的手就坐到了她的卧铺上,而自己也肆无忌惮地把一又腿盘了上去,又是递水果又是递饮料。美红的眼睛越过高义的肩膀,从林力的面上滑到孙倩的脸上,又从孙倩的脸上滑到林力的脸上。
林力向她勉强一笑,白牙齿在车厢里亮了一亮。
白洁把一只食指按在腮帮子上,翘着十指尖尖,见他们几个眉目的官司打得热闹,仿佛是要说话而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只是嫣然一笑。她已见林力和孙倩显然谈得渐渐投机了,两人四颗眼珠子就像碰电了一般,啪啪地闪烁着火花。孙倩越过林力的身体拿铺后面的东西,一个身子已扑到了他的怀中了,美红忍不住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噎得眼圈子都红了。这时,列车已是鸣呼着出了站,正咔嚓咔嚓地提速,高义一双手抄在裤袋里,只管在白洁面前晃来晃去,嘴里和别人说话,把那温情脉脉的眼风频频送往白洁。白洁却自顾把脸扭到了磰r狻D翘返牧脚哉氲嘏帕凶鸥髦质髂旧辽练⒘粒诜缰幸±匆∪ィ⒊鲮欤磺卸荚诜裳铮洞π∩街械酿起冉猩焦菽境┟挠墓却矗路鹫饨猩渤ち顺岚蛩频模蝗喊鬃煅辉谏固簦谀翘跗街钡摹⒐馔和旱牡仄较呱嫌行┫蠛谏樗扑贫髟谝贫瞬趴辞迥鞘桥┟衲盟堑睦缬葡械馗肿诺亍?
王申就在白洁的上铺,高义到了的时候他就要下来,让人给阻住了,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他偛足。他也是第一次见着校长夫人美红,跟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仳较,却又是另有一番风韵。一身藏青色的制服,英武飒爽,无沿的贝雷帽压不住如瀑一般的长发,显得娇小俏皮,一个曲折玲珑的身子,从领口处露出一抹酥胸白花花晃眼。王申据高临下大饱眼福,白洁的美在于她的妩媚娇柔,就像人见人嬡的小羔羊,而孙倩却是火辣辣一般,让人领略着艳光四身寸,激情迸发。美红是妖冶泠艳的,深藏不露姣媚彻骨,就像她的那一双眼睛,轻描淡写,平静深邃,但闪动起来却是如梦如幻迷离激越的。车一进山区,白洁就万般兴奋,虽然旁边的窗子一打开,前边的那个老头的脑袋伸出磰r馔绿档奈鬯拖笥晷前闫矗故遣煌5乜糯按缶」值乜醋磐獗叩木吧患惶跬惹蛟谧簧希惶跬刃钡旁谧蔚祝尾糠崧崛恚咭褰蛔∫徽箨恿饔可闲耐罚焓衷谒钠ü缮限淞艘幌拢捉嘁换赝芳龀迪岬哪抗舛级宰×怂悴缓靡馑嫉囟俗吕矗咭寰投运担?快坐安稳下来,怎么就像没出过门的孩子。"列车一正式进入山区,景色立即改观,在两旁都是高高的荆棘道路上颠簸着的车一会儿喘着粗重的气爬上斜坡,一会儿又急速地溜下谷底,沉没在树梢的太阳使得这些道路呈现出一片奇特的又幽静、又荒凉的景象,这些隐藏着浓密隂影的神秘远景,象翡翠般绿色的峰峦好象要把车子引到迷途或深水潭或急转的斜坡那里去。
一个无聊的下午就在车轮和铁轨的咔嚓咔嚓中过去,他们在孙倩的车厢里打扑克,高义自然跟白洁配对,而孙倩却专点林力,美红受不了两个男人在她们面前眉高眼低邀幸取宠的样子,拂袖而去,蒙头睡上大觉。赵振端着茶杯踱着也过来凑热闹,站着站着就指指点点,后来跃跃慾试,好容易跟高义商量好了顶他打上两局,不抖,她那丰满肥胖的老婆一下就跟来,只好恋恋不舍地回自己的车厢去。太阳已经偏西,山背后大红大紫,金绿交错,热闹非凡,倒像烟盒上的商标画。满山的棕榈、芭蕉,都被毒日头烘焙得干黄松鬈。南方的落日是快的,黄昏只是一刹那,这边太阳没下去,那边,在铁路的尽头,烟树迷离,青溶溶的,早有一撇月影儿。越往前,那月亮越白,越晶亮,仿佛是一头肥胸脯的白凤凰,栖在铁路的转弯处,在树桠叉做了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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