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下一场,铁剑门对大刀门,第一局,铁剑门万里流对大刀门李定远!”
其实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李定远自己恐怕也没有想过要在这场比武中胜出。就像此番报名的众多门派一样,他把赌注压在後三台自己的门派会有出色的发挥上。
如果我没有卧底大江盟的话,或许对这些中小门派的实力还不会了解的那麽透彻。就像科举中很少有穷乡僻壤的学子金榜题名一个道理,登上江湖名人录这种光耀门楣的事情也很少发生在这些中小门派身上,即便有,通常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变门派的实力,因为这些登上名人录的好手并不是因洛u灾v门派的武学有什麽过人之处,反而多是因为个人的武学天分高,或是是极端的刻苦才造就了他们的威名。
换言之,就像李定远,如果他当初拜在少林门下的话,他一样可以成洛uW人录中人,而出身少林的鲁卫若是从小就在大刀门厮混,或许名人录里就没有他这一号人物了。
当把这些门派的特异份子排除在外的时候,就很难判断这些门派的实力是强是弱。而把这个结论映射到武林茶话会,我就不奇怪为什麽这麽多武林抢著报名参加候补战了。
万、李二人都是都是以一身外功驰名江湖。剑本轻灵,可万里流那四尺有馀的奔雷剑显然是剑中异类;而李定远手中的青龙偃月刀虽然没有关老爷八十二斤那麽夸张,可看起来也有二十多斤了,一刀力劈华山竟比漕帮李展那口秋水雁翎刀施展出来的还有看头,虽然在我眼中他几乎浑身都是破绽,可台下却是一片叫好声。
万里流的眼光虽然没有我那麽锐利,可脸上也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身子一侧,便避开了对手的招数,李定远不等招式变老,青龙偃月刀一横,顿成铁索横江之势。
万里流此刻才拔出奔雷剑,直刺过去,正点在了李定远的刀杆上。
李定远登登登後退了三步,脸立刻变成了酱紫色,正张口欲喝,万里流的剑又点在了刀杆上,就这样万里流连发三剑,竟生生把李定远逼下了擂台。
“万里流的本事也没什麽长进呀?”唐三藏微微皱眉道。
“那是当然,你想,老天爷会让奇迹发生在这种人身上吗?”
就在我说话的当儿,台上已经宣布了万里流的胜利。虽然过程简单了些,可结果还是在众人预料之内,不过,当大家看到铁剑门第二个出场的竟是在报名表中只排名第四的胡一飞,台下不由得传出了唧唧喳喳的声音;待看到他的模样,那声音就更大了。
如果他脸上没有那纵横交错的刀痕的话,他颇为优雅的举止配上他蜂腰乍背的身材,该是一个很风流倜傥的人,然而那满脸刀疤把一切都破坏了,加上他眼中不时流露出的仇恨一切的目光,或许只能用狰狞来形容,相比之下,他对面大刀门那个满脸络腮子的丑陋汉子此刻看著都顺眼了许多,当然气势也弱了许多。
“这个胡一飞的岁数看著似乎比万里流小不了多少,怎麽会是万的弟子呢?”唐三藏再度皱起了眉头。
“闻道有先後嘛。”我笑谑道,转眼看乐山派的胡大海正惊疑地望著我,便向他招招手道:“胡兄,这面坐如何?”
胡大海下意识地望了唐三藏一眼,而我的大舅子的额首轻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我顿时明白了唐门在西南武林中的地位,几十年下来,凡是敢於反抗唐门的恐怕都已经从西南武林销声匿迹了,饶他胡大海是个浑人,内心也极是忌惮这位比女人还要秀美的唐门大公子。
“胡兄是个直率汉子,在下甚是喜欢。听说上午比武胡兄奋勇胜出,真是可喜可贺呀!”大棉袄下根本看不出包扎的痕迹,看他依旧生龙活虎的,显然伤势并不重。
“龟儿子,仙人板板的,啥子意思嘛?”
胡大海愣了一愣,虽然唐三藏就在眼前,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脏字,只是声音比昨日小了许多。
“胡兄不必多虑,在下只是想和胡兄藉著候补战切磋一下武功而已。”我笑道,对这个粗鲁汉子,我倒是有种莫名的好感,便有心指点他一二。
胡大海狐疑地望了我一眼,转头向擂台望去,那边大刀门的弟子正拱手道:“俺叫…”
他的名字尚未说出来,胡一飞已经不耐烦地喝道:“棉嗦什麽,老子管你是谁!有本事,放马过来!”
大刀门弟子丑脸一红,他手里的鬼头大刀虽然没有李定远那麽夸张,可舞动起来也很有气势,只是他败得甚至比他的师父还惨。
同样是一招力劈华山,他甚至还在蓄力的当口,胡一飞已经如箭一般的冲了过去,短短眨眼的功夫,一柄三尺三的铁剑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他的手中,等大刀门弟子“啊”的一声惊叫後,剑尖已经堪堪抵在他的喉咙上,而他的对手胡一飞的眼中正流露出一股嘲弄的神色。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就连作为今日比赛两大监督的木蝉和宫难都微微有些动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胡一飞竟然有著名人榜的实力。
““一往无前”,铁剑剑法在他手中还真是别有一番气象呀!”
唐三藏的江湖见识毕竟比我丰富得多,一眼认出了胡一飞的招式。他看我的眼神中就颇有些探究的味道,如果说方才他对我的话还抱有怀疑的话,此刻,他心中该是惊讶我是如何知道这些人底细的了。
这真的是“一往无前”吗?我的眼中也流露出一丝迷惑,不知为什麽,胡一飞的剑法让我突然想起了魔门的大正十三剑,虽然那十三剑里并没有任何一招与这招“一往无前”相似,可我心里隐约觉得似乎有什麽地方不太对头。
“铁剑门胡一飞胜!”
如果铁剑门没有在排名表上玩什麽猫腻的话,胡一飞的胜利几乎宣告了十大中一个新门派的诞生。
李展和司马长空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李岐山的眼中也闪过几道异彩,而谭家、百花帮等几个有实力争夺十大的门派也都瞪大了眼睛注视著铁剑门第三个出场的齐默。
竟与胡一飞一样,齐默的脸上也布满了疤痕,唐三藏忍不住问我道:“别情,难道练达他们几人都是这般被毁了容不成?”
我说我不知道,当初他们都蒙著脸,我不清楚究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面孔还是怕自己的脸太过惊世骇俗。
其实,如果齐默不是又矮又胖与胡一飞截然不同的话,单从那张脸实在是无法分辨出这两个人来,因为那样的一张脸你很难有兴趣多看几眼,留在你记忆中的只有那些刀痕和一对充满仇恨的眼睛,偏偏这两样东西这两人又是那麽的相似!
齐默也乾净利落地赢了对手,当百晓生宣布铁剑门的胜利时,台下竟是一面默然。
“万里流是文公达的小舅子?这麽说来,那些蒙面人根本就没有必要去秦楼救他嘛,他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想来你会卖个面子给文公达的。”唐三藏听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立刻就抓住了其中的蹊跷处。
“不错,那些蒙面人本就是来试探秦楼实力的。虽然万里流是在秦楼素手被擒的,可主要功劳应该记在李思和那个青衣人身上,秦楼究竟实力如何,对他们来说还是个谜…”
唐三藏笑著插了一句:“就是现在也还是个谜喔!”
我回了他一句“是不是谜对唐门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便接著道:“只是,文公达志在官场,万里流的举动定然不是文的意思,而对万里流的来说,统御这麽多高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依我看他该是一个被推出来做前台的人物,那麽隐藏在他背後的那个人究竟是什麽来历呢?”
“别情,你是说…魔门?”唐三藏白皙的脸上因为激动霎时间被涂上了一抹陀红:“这麽说,这些蒙面人就是在丹阳袭击福临镖局的那帮黑衣人了吗?”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那个眼神酷似高光祖的汉子那一招气势恢弘的“天魔杀神”又闪现在我眼前:“天底下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冒出这麽多高手来,除了这几十年来蛰伏的魔门,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哪个门派能有这麽大的能量。”
“可…别情,你也是魔门弟子啊!”
听唐三藏这麽说,我就明白,无论我如何表白,在江湖人的心目中,我还是和魔门划上了等号。不过,对别人我或许会一口否认,可对我这个大舅哥,我实在不太好意思再欺骗他了。
“少林寺还出了高光祖这麽个叛徒呢,我师父也该是魔门中的异类吧,虽然他究竟还能不能算是魔门中人还很难说。”
“那麽,魔门分为日月星三宗就不是江湖传言了。”唐三藏微微叹了口气,这些大门派的内部想来都有宗派之争,看他的模样,定是想起了唐门内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
“不管是不是魔门,铁剑门此番出战武林茶话会,该是他幕後主使人用的借尸还魂之计。毕竟,有这麽一个门派做幌子,行走江湖要方便许多,而江南江北此刻正打的热火朝天,想来也没有多少人有精力来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旁边的萧潇并不知道我为什麽和唐三藏这般推心置腹,给我使了几个眼色我都没有理会。
最後,就连唐三藏也发现了,他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却不说破,只是巧妙地转了话题:“别情,听说四少奶奶还是你的高徒,此番征战十大,可要上场吗?”
“看铁剑门今天表现出来的实力,或许她免不了一战啊!”我感慨了一句,却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三藏,往年唐老爷子也很少出席武林茶话会吗?”
“那倒不是。其实老爹他已经到了应天,只是今年江湖乃多事之秋,老爹他实在不便露面,不过,武林茶话会结束之後,他很可能亲自去大江盟和慕容世家走一趟。”
这该是个很稳妥的处世哲学,唐门保持中立,对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来说,都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局面。当然,在其中一家取胜之後,还会不会保持这种想法就很难说了,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江盟和慕容世家旗鼓相当,纵然胜利,也是惨胜,再去挑战以逸待劳的唐门,恐为智者所不取吧。
唐三藏眼下似乎还没有和自己老爹会面,不然他就该把扬州宝大祥的事情告诉他爹了,那样的话,对收购宝大祥唐门该有个大致的说法。
也不知道他大伯唐天威是不是也一同到了江南,对这个医学和经营的奇才,我倒是怀著浓厚的兴趣。
“不光是我唐门,少林的空闻大师、武当的清风真人也在应天呢!等夺位战的时候,他们就该来龙潭镇了,毕竟少林武当与官府关系密切,总要给百晓生一个面子。”
齐放、高君侯驻足常州,慕容千秋、萧别离徘徊镇江,鹿灵犀更是连影子都不见,这届武林茶话会还真是诡异的很呀!
正说话间,鲁卫敲门进来,显然他早知道唐三藏正在我这里,话题就重新被拉回到了铁剑门身上。
“胡一飞被毁容,齐默被毁容,如果练达、宗亮他们一样也被毁容的话,我可要怀疑他们是借毁容来掩饰自己原来的真实面目了。”鲁卫不愧是捕快出身,很快就联想到了我心中也在暗自揣测的另外一种可能。
“唐老弟,你们唐门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易容术大家,你看他们眼下的面目是真是假呢?”
“那些刀疤都是真的,”唐三藏肯定地道:“至於他们以前是什麽模样,因为疤痕太多太重,恐怕无法推测得到了。”
“是这样啊!”鲁卫叹了口气:“如果他们真是藉毁容来掩饰自己的话,那麽以往被江湖除名的那些死人究竟是死是活,可要好好验证一番了。”
“万里流消失的这七八年时间里,光是名人录上消失的人物就有六十多,特别是今年,像直接间接死在动少手里的就有杨威、乌承班、钱空、孟子悠和焦无咎五人之多…”
唐三藏斟酌著词句道,鲁卫来了以後,他对我的称呼也由比较亲热的“别情”换成了大众化的“动少”。
“喂,那些人的死可都是我亲眼所见呀!”
“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的。”鲁卫淡淡地道,他一生经手的奇案无数,这方面的经验极其丰富,倒不是像是特有所指的样子。
可我却因他的话陷入了深思,如果连自己的眼睛都不可以完全信赖,那麽别人的眼睛呢?
“不管怎麽说,你和铁剑门该有一战吧。”鲁卫笑道。
“主子,你和唐大少好像特别投缘哩。”萧潇蜷在我怀里腻声道:“这个唐大少也真奇怪,看起来就像是个女儿家似的…”
“奶主子可没有断袖之癖!”我打断她的话笑道,左手中指轻轻戳著她的菊蕾,而大拇指则在那粒珍珠上温柔地画著圈圈。
“男人有的奶都有了,男人没有的奶更出色,我怎麽会去喜欢一个男人?”
“听说,征服一个…男人好像更有…成就感…”萧潇娇喘道。
我一怔,“这话,奶是听谁说的?!”我粗声问道,萧潇认识的人并不多,是谁跟她讲这种混蛋话呢?
萧潇听出我语气不善,忙像八爪鱼似地缠住了我,央求道:“好主子,别吓唬婢子,人家是无意之间听乾娘和庄姑娘说的嘛,乾娘说女人征服一个男人并不难,难的是要征服一个女人,婢子就想这话在男人身上也适用吧。”
原来如此,我心中释然的同时不免对萧潇的举一反三感到有些好笑。
“那今天就把奶当男人!”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独角龙王便顶在了她的菊蕾上。
“不嘛,婢子只做主子的女人嘛…”萧潇虽然媚眼如丝地娇嗔著,可敏感的肉体已经背叛了她,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菊蕾,让我顺利地进入了一个炽热的通道。
只是那舒爽的感觉并没有泯灭我的思维,我缓缓动了两下问道:“萧潇,乾娘她和庄青烟在讨论谁呢?”
“婢子…也不知道…”萧潇浑身酥软地趴在我身上,那话音几乎连不成串。
“婢子就、就听到这儿,乾娘、乾娘…喔…似乎知道来人了,就、就…嗯…”
这麽说来,六娘她几乎有著和萧潇一样敏锐的六识,虽然六识并不总是与武功成正比,可像萧潇这样的特例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六娘的武功该与我不相上下吧,我耸动著身躯,突然觉得六娘就像萧潇的後庭花一般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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