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启程前夕
“哎呀，林元帅，好久不见啊，府上两位夫人先后诞下子女，真是可喜可贺啊。”
“赖先生，真的是你啊！”
那云南前来拜访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那风水大师赖布衣。昆明一别，已有数月，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他居然来到了自己的府上。
“赖先生快快请进。”林晚荣在府外赶忙要将赖布衣领进家中，却被老先生婉言谢绝了。
“林元帅且慢，老夫来是有正事的，府内高朋满座，有些事不适合谈，还请元帅借一步说话。”
林晚荣见赖布衣这番语气，便知道这些话府内一些人听不得，容易隔墙有耳。
“那先生请。”
那赖布衣拄着手杖，走在林晚荣身边，边走边笑道：“魏公公时常说林元帅你不拘一格，豪放不羁，这家中美眷不下十位，其实除了两位太后外，还有徐渭大人和洛敏大人的千金。这风流才子的名号，元帅可是当得起啊！”
林晚荣瞥了一眼这老不正经，便笑道：“先生就不要取笑林某人了，可是魏大叔有要事托你前来传达？”
赖布衣捋了捋胡须道：“这魏公公在云南帮助苏郅大人整理军政大事，同时清理云南境内南诏余孽的余党。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可不得了。苏郅大人的独子苏稽之前联合了数地官吏，私自囤积财宝，只待起事的时候，这些金银珠宝便做为军资，成为南诏复国之本。现在俱已被查抄干净，已经归入了云南的库房之中。”
“云南库房？”林晚荣皱了皱眉道：“苏郅倒是有点小心眼，这能成为立国根本的财富，绝非小数，历朝历代遇到这种情况，都应当将绝大多数上缴国库。”
“林元帅，魏公公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命老夫带口信于你，让你在朝堂之上就云南的事做个整理。”
林晚荣点了点头道：“魏大叔想的周到，幸亏我之前将苏郅的养子苏慕白给放回云南了，倒是给了他一个人情，晚些我便向青璇说这件事，到时候圣旨一下，谅他苏郅也不敢说什么废话。”
林晚荣想了想，马上疑问道：“赖先生，是否还有别的事？这云南之事怕也不是明着说不得的，没必要回避我那家中亲人朋友吧？”
赖布衣收住脚步，笑道：“元帅可还记得在筠连县的时候，老夫与你算的风水和运势？”
“记得，您说我一旦动了五莲峰的极盛风水，自己就会有大祸。”林晚荣叹了口气，将袖子撩起，露出那串铃铛，不由地摇头道：“现在看，先生说的一点都不错，不知先生是如何推算出的呢？难道只是因为事有两头，有正必有反？”
“林元帅，老夫乃是一算风水的，算命卜卦虽有相通之处，可也有本质不同。”赖布衣笑道：“林元帅从家丁起步，一路走到了如今的位置，可谓一帆风顺，只是花无百日红，这人嘛，也是一个道理。老夫当日看你醉心于手中忙碌的一切，势必有得必有失，这魏公公也说过你处理的事并不一般，爬的乃是一座危峰，越接近顶点，下山便越难。”
“那大师的意思是——”
“老夫知晓这件事你担心出云太后知道，不过眼下有件事她已经有所注意——”
一听到这话，林晚荣便是一惊，若是青璇知道了蘑菇姐姐的事，即使她真的九死一生幸存了，未来和自己就根本不可能了。
“还请大师明示。”
“元帅是否曾经安排霓裳太后和府上安姓夫人运回了一副棺木？”
“是的。”
“这棺木里藏着的东西，老夫便不用说了吧？”
林晚荣脸色稍稍变化，沉声道：“赖先生就不要拐弯抹角了。”
“当日元帅派人将那棺木中的东西放回它本该存在的地方时，可是被人发现了的。”
“什么？大师你这是怎么知道的？”林晚荣刚问完，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电流，马上便明白了：“难道，赖先生你，也是青璇手下的人？”
赖布衣朗笑道：“林元帅后知后觉，倒也不错啊。”
林晚荣顿时语塞，没想到面前的赖布衣不仅仅是魏大叔的密探，居然——
林晚荣赶忙问道：“大师，你既然是青璇的手下，那为何我从来没见过你？另外，你还有个身份是魏大叔的密探，那么齐王这件事，莫非青璇本来就知道？”
赖布衣慢慢走到林晚荣面前，笑道：“那老夫重新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名叫赖布衣，乃是玉德仙坊文宗的一方隐士，同时，还是先帝安插在玉德仙坊的眼线。我的存在，就连前武宗宗主宁雨昔也不知道。”
“什么？”林晚荣惊道：“难怪皇帝老丈人对玉德仙坊内部情况一清二楚，不仅仅是因为青璇的缘故，那五石先生——”
赖布衣点了点头道：“不错，老夫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在玉德仙坊了。那时候先帝还未登位，而我则在玉德仙坊中随时留意赵碧梧的动静，并且将信息传递给魏公公，再由魏公公转交给先帝。”
“那齐王的事，青璇早就已经有数了？不对啊，她听到真相以后，整个人非常震惊，一点不像已经知道的人。”
“齐王冤案的内幕当初太后是不知道的，先帝驾崩前给魏公公送了密旨，而那个传信的人，便是老夫。齐王之事，先帝怕太后处理不好，料想大华上下，只有你一人可以办妥，于是命老夫和魏公公对太后暂时保密。太后并不知晓老夫在川中所办何事，只是托高首高统领传信到驿站，联系老夫暗中协助元帅办事，仅此而已。”赖布衣解释道：“至于老夫刚才提到那棺木中的东西，是因为太后传信于老夫，询问了云南到底发生了何事，密信中提及了元帅府上安夫人的名字。”
“哦？怎么说的？”
“这安夫人将东西放回原处后，没多久就被守陵的将士发现。太后在府上接到高酋统领的禀报之后，偶然发现了安夫人衣服上有尘土。元帅你也知道，郡主和安夫人都是出自玉德仙坊的武林高手，太后才是郡主的徒弟，无论是动手还是动嘴，太后不可能从安夫人那得到一点消息。”
“不错，师傅姐姐的个性就是如此，小事上会些许轻佻，但是大事上绝对守口如瓶。”林晚荣点了点头道：“那后来呢？”
“老夫和魏公公商量以后，便回信说并不知情。不过魏公公担心这件事比齐王之事更加严重，毕竟这是亵渎皇室的大罪，到时候不仅影响平反，元帅家中也会——哎——所以特意命老夫跑这一趟，当面提醒元帅你这件事，也许，太后此刻已经派人在调查此事了。”
“赖先生和魏大叔说得对，这件事我也想到了。”林晚荣皱眉道：“不过在让师傅姐姐送回帝陵前，我早就将那身破旧的衣服换掉了。见过或者知晓祖皇帝遗骸这件事的，区区几人，应当不会让青璇查到什么。这件事，非我刻意要瞒她，只是如果告诉了，前功尽弃。”
“元帅担心的是。”赖布衣笑着点了点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林晚荣的宅子，笑道：“先帝爷继位前的宅子到了元帅的手里，倒是给对人了，只是这房子风水虽好，住久了伤人心脉，颠倒阴阳之气，元帅当换个地方住上一阵子即可。”
林晚荣笑道：“实不相瞒，林某人早有此意，等万国朝拜以后，便打算离开京城出去转转。”
赖布衣看了看林晚荣表情，便朗声笑道：“如此甚好，老夫便在杭州恭候大驾。”
说罢，赖布衣边走边朗笑着离开了。
林晚荣抱拳道：“那就不见不——不对，大师你如何知道我要去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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