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末将胡不归，拜见太后徐军师林将军。”胡不归的喝声打断了林晚荣的思绪。
“胡将军，由你向林郎说吧。”青璇不紧不慢道。
“是！”胡不归抱了抱拳，然后转身对林晚荣道，“我们在巴彦浩特附近设置潜伏的哨岗，最近探到巴德鲁那老小子在草原深处招兵买马，而这件事似乎并没有经过玉伽的允许，恐怕近日草原之内将有异动。”
“异动？”林晚荣皱紧了眉头。
和突厥的战争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巴彦浩特的贸易区何止是兴旺能够描述的？胡人们对这新鲜的地区概念都欢喜的不行，巴彦浩特的人口要比几年前愣是翻了一倍多。大华人的亲切，也进一步拉近了两个民族的距离，突厥人给大华人打工，用赚到的银子请大华的工匠和裁缝搭房子做衣服，别提有多么的惬意了。
不过巴德鲁作为突厥的极右翼好战分子，对玉伽签署停战协议的行为非常不满，在他眼里，这女人就是着了大华人的魔，丢了身子又丢了弟弟，还把巴彦浩特给丢了一半，简直是丢了突厥王室列祖列宗的脸。
禄东赞虽与巴德鲁同属一族，但是为人睿智圆滑。玉伽当初在达兰扎旧址营地对他的询问和恩威让他震撼不已，即使禄东赞不会背叛巴德鲁，也不会任由他和玉伽站到厮杀的对立面。
毕竟突厥百年不缺巴德鲁这样的好战男儿，缺的是如此聪慧有民族担当的金刀可汗。
想到这里，林晚荣不禁纳闷了，按他对禄东赞的了解，当初孤军深入草原，火烧连营入罗布泊前还和这老小子打了个照面，没想到他有情有义，居然没有给在克孜尔的右王图索佐通风报信关于玉伽被俘的事情，按道理这家伙是不会同意巴德鲁有任何不利于玉伽的举动的。
那突然探到的消息没有问题，巴德鲁和禄东赞倒地在搞什么鬼？突厥和大华虽有三十年的停战协议，有草原之神做见证，但在巴德鲁面前恐怕就职是废纸一张罢了，难不成这老小子要以自己的名义和我大华干一架？
似是看穿了林晚荣的疑心，徐芷晴不紧不慢分析道：“我大华三年前草原扬威，近年国内发展迅速，人口增加，大华忠勇军就地征兵的成功也推广到了北方边境，许多新兵都仰慕林郎你的风采争先恐后参军，现在在贺兰山边境线上的驻军前前后后也有三十万，加上罗布泊南侧和长城其他关口南麓的驻军，我们在北部有不下六十万的驻军。玉伽整合了图索佐的部族后，势力已经压过了巴德鲁。去年巴德鲁手下的军队将将过二十万。即使现在巴德鲁再整合三十万铁骑，怕也无法轻易攻下兴庆府了。”
胡不归点了点头道：“军师所言非虚，当年有突厥人是一条心和我们打，如今玉伽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和我们动手的，那巴德鲁不太会傻到现在和我们硬碰硬。”
大华当年北出兴庆府三十万之众，回归后北方便留下了十万精兵，由左丘杜修元胡不归许震李圣率领，由于罗布泊和贺兰山东西走廊的成功经历，以防万一徐芷晴又在此两处重整地形，安排了三万军队驻防。没想到没过几年北方就地征兵居然又招了一倍人，简直不可思议。
青璇道：“眼下还不清楚巴德鲁已经纠集了多少兵力要做什么事，如果不是对我大华动手，怕是要对玉伽妹妹有所不利。”
林晚荣在房内来回踱步，紧锁眉头思索：整件事还是老话，逃不过好坏两种，巴德鲁也是成名已久的能征善战之人，拉布里虽然已经被自己所杀，努尔梭哈等人却还在，战斗力依旧不容小觑，如果真是对小妹妹不利，为何如此大张旗鼓呢？再说，禄东赞除非是死了，否则不会同意巴德鲁这么做的，难道我对禄东赞的认知错了？
徐芷晴和青璇见他来回走动，怕打断了他的思绪，便不开口，自己也在思索其中。
“草原上的哨岗不能断，要一直探，不仅要探他目的，还要探他兵马筹备的进度。”林晚荣打破了寂静，皱紧了的眉头舒展开来，顿了半晌便叹道：“如果我没猜错，他的目的还不是小妹妹。”
“目的不是玉伽？”青璇和徐芷晴不约而同问出了声，一边的胡不归也有些纳闷，如果不是针对玉伽，那只有针对大华了。
“哦，我的意思是目前目的不是玉伽。”林晚荣补充道：“这巴德鲁的思维还是草原那种靠征服扩充实力的，草原现在其他部族都臣服于小妹妹，再从草原上招揽部落就很困难了。不过睿智如禄东赞没有在这件事上劝阻巴德鲁，倒有些让我意外。”
“靠征服扩充实力？”徐芷晴想了一下，双眼一亮，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手掌道：“你是说他想自立门户？”
“没错，巴德鲁尊敬的是那小妹妹的父汗，虽说小妹妹文治武功不逊于任何人，但也终究是女流之辈，而且当初和我，嗯，肯定会让巴德鲁有所口舌。”林晚荣叹了一口气。
“可是突厥已经统一了草原，他要往哪扩张呢？”青璇不解道。
“你们有所不知了！”林晚荣笑着取过一张纸，掏出那支铅笔在纸上勾勾画画，然后边指着边说，“我曾经说过这世界上除了大华还有许多其他的国家，有许多我们未知的地方。这草原的北方，乃是极寒之地，幅员辽阔，而又与我大华不接壤，所以我们知之甚少，那里人口并不多，但是个个能征善战，地下资源丰富，冰天雪地，却是不折不扣寸金难买的土地。”
“将军说的这个地方，当初突厥怎么没有前去征服呢？如果突厥的北方已有别的民族，怎么没听说过突厥北方有战事呢？”胡不归不解。
林晚荣欲言又止，心想，我真的不确定这个世界有没有强大的莫斯科公国和后面的罗曼诺夫王朝，更不知道未来有没有彼得大帝等人，也许现在那边一贫如洗，毛都没有。
“我只能说，那草原的北方，有足够让这巴德鲁立足的土地，至于怎么去得到他，也就他自己清楚。”
胡不归的疑问是有道理的，如果俄国人的祖先已经存在，那不太可能这么多年来没有和突厥人在边境打仗，除非那里还是蛮夷之地尚未开发。不过现代人认知的西伯利亚地区，人口的确有限，去翻山越岭扛着严寒攻打那里，有些得不偿失。看来只有等情报丰富了才能下定论，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巴德鲁现在就在囤积自己的军队，即使不是北扩，直接公然反了，玉伽面临的压力也是不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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