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保姆
陶先生说,这齐文英,想要干什么,我老婆要是知道了,准得跟我拼命。
我的心丝丝发凉。可怜的齐总,可怜的女人。
陶先生的电话响了。陶先生烦躁地说,还有一会儿,你别等了,自己去吧,公司里还有些事儿,完了我直接过去。大概是陶先生老婆打来的,她在等陶先生和她一同去哪儿。
陶先生带着我匆匆赶往医院。到病房门口,就看见何小姐在向我们比划,嘘,边蹑手蹑脚出来。
陶先生问她,怎么样了?
何小姐说,液输完了,刚睡着。
陶先生说,你忙一天了,赶紧回家吧。
何小姐对我说,你来了就好,这些天你要多费些心了。
我说,嗯。
何小姐说,你陪齐总住在医院里,什么都有,到吃饭时间,齐总想吃什么,你想吃什么,让人送上来。
陶先生探头望了望,缩回来,问何小姐,不会有事儿了吧?
何小姐说,应该不会有事,你放心,这儿守着医生。又对我说,有什么情况你就叫医生,我给你一个我的电话。
我说,我有。
何小姐说,有什么问题你就打电话给我,明天我再来。
陶先生也叮咛我几句,和何小姐一起走了。
第16节
69
悄悄走进病房。齐总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她不知道我来了。脑子里霎时涌出无数和她在一起的情形。第一次见着她,她穿着那件紫色大衣,把我从公司带走。我讨好她,跟她搭话,她不理我,她是那么高贵和神秘,我有点喜欢她。那天晚上,她弹着钢琴,我唱《人们叫我咪咪》,我忘记了我是一个穷人,她忘记了她是一个富人,那天我们聊到很晚。每次送雯雯回来的路上,宝马车飞驰,车里只有我们俩,不说话我们也有感情在交流,彼此需要着对方,我甚至觉得她比张胜华重要。往事一幕一幕在我脑海里演过,那时我是多么喜欢她、依恋她。怎么这时所有的好全想起来了,我气愤的时候、我怨恨的时候,怎么就想不起来。
脑子里正翻江倒海,思绪如潮,医生进来给齐总量体温。我站起来叫醒齐总。医生把体温计给她放好,出去了。齐总说,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说,有一会儿了。
她说,陶带你来的?
我说,嗯。
她说,陶呢?何冰呢?
我说,他们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我最后守在她身边,可她不知道,就是这个离她最近的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齐总说,孩子没了,医生说以后也不能要了。眼泪从她眼角溢出,顺着腮边滑落。
这女人第一次在我面前流眼泪,她看起来是那么柔弱和无助。有时候,柔弱和无助恰恰是一种最强的力量,可以击碎所有贪婪和强悍的心。
我破碎了。
她总算看到和想到晚年自己该有多清苦。拥有再多的钱又怎么样,她早就不在用钱就可以买到满足和快乐的档次上了。她多么想拥有陶先生,就像我。可这唯一和最后的机会却被我掐灭了,她几乎没有可能再拴住陶先生,除非陶先生的老婆死去。
没有男人依附的女人像一片没有生命的枯叶,随风飘转,不知该往何处,跟穷富无关,跟强弱无关。女人最终的归宿都是男人。只有最终拥有一个男人的心,她才可以安宁地死去。
齐总叹道,活该我命中有这一劫,这次春节去香港,大师给我说今年有血光之灾,看来真的应验了。
天哪,有那么神秘的预言吗?我吃惊地问,真的,大师说过为什么没有?
齐总说,他就说今年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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