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保姆
她说,我姓何。
我忙称呼了一声何小姐。何小姐笑了笑,算是默认。我又转向齐小姐问到,请问我怎么称呼您。显然称呼小姐是不太合适,该称呼太太或她告诉我称呼什么。
哪知齐小姐依旧不看我一眼,嘴里抛出两个字,姓齐。
等于白问。我还是小心地问,齐小姐行吧。我没说齐太太是因为我摸不准她的婚姻状况。齐小姐没开腔。
何小姐笑了笑,说,叫齐总吧。何小姐很善解人意,化解了我的尴尬,我对她充满了感激。原来齐小姐还是什么总,而不单是个阔太太。
齐总的电话响了,她接电话先是嗯了几声,就说出一句,不想干让他(她)走人,少在那儿给我捣乱。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霸道又专横,我又一次受震。齐总啪地挂断了电话。
何小姐转过身来,声音很温柔地问她,什么事这么急。
齐总答非所问地说,要干活的人多的是,到处都是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不好好干给我走。话音里有着无比的优越与居高临下。
何小姐笑着说,谁呵?
齐总说,上次你在我办公室,送东西进来的那个。
何小姐说,他(她)呀。
齐总说,一天不好好干活,还嫌这嫌那,这山望着那山高,搞小聪明倒是有一套,想搞去别的地儿搞,我一会儿先回公司,你把她带回家,再把那个阿姨送回去。
不知哪个倒霉鬼又要被炒了,齐总的语气和神情多少冲刷了些我对她刚建立起来的好感和敬畏。我想她能这样炒别人,也一定会那样炒我。我倒不怕被炒,我只是讨厌有钱人这么专横跋扈,自以为穷人的一切都是他们给予的。
何小姐把齐总送到一幢大厦前,齐总下了车。何小姐挺和善,边倒车边对我说,她就这么个脾气,人其实还是挺好的,你顺着她就是了。我试探着问,何小姐在齐总公司上班么。何小姐说,没有。却不多说,只问我些家中的情况。
看来何小姐跟齐总关系不一般。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何小姐的问题,又问她,我在齐总家做些什么活儿。
何小姐说,就是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熨衣服,都会做吧?
我说,会。我又问,家里没小孩么?
何小姐说,小孩大了,住校,周末才回来,昨天放假了,去望京了,平时就齐总一个人。
我有些惊疑,问道,一个人,就一个人?
何小姐笑着说,一个人。同时用神情承认了我的猜疑。
原来齐总是单身女人,这符合我的见识。这些有钱人的婚姻要是没有问题那才是怪事。我在北京所到过的有钱人家庭,没一家是完整的,正常的。就算没离,也多是形同虚设。或许这些都是他们获得财富后所要付出的代价。为什么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呢,为什么都不能幸免呢。比起来我更倾慕那些不富有的、时常为家务琐事吵上几句,过后又唱和在一起的柴米夫妻。只是我有点想不通,就照顾齐总一个人的生活,她怎么给出那么高的价来,或许是她的房间太大了。
何小姐又说,她家的事儿不多,很好做的,只是有两条你千万记着,人一进屋就要插门,有两个保姆都是因为晚上忘了插门被退了,还有就是别忘了关火,这些事你多留个心眼,时刻检查着就没事的,其它倒没什么。
何小姐是善意的,我答应着她却若有所思。为插门这样的小事,齐总就炒了两个保姆,说明一点,齐总很缺乏安全感。像她这样的单身女强人在我的见识中应该是有性格缺陷的。这么一分析,我就有了些信心。我对性格有残缺的人比较有把握,这些人看似强干,却非常容易对他们相信的人或事产生很强的依赖。我在齐总家就只管做一个会干活的哑巴,她说哪儿不好,我马上改,要不就重做。处处顺着她,像一条听话的狗,慢慢地用顺手了她就会依赖我,像我们用惯了手机会依赖手机一样。
10
ydzbook.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