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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的不伦亲情

作者:佛系特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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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琐事2

我找了个舒适的座位做好,戴上耳机开始听这段音频,不出我意料的,是兰姐昨晚在房间里和华姐说的私房话。音频开头的部分还是一堆闲聊和家常,然后兰姐就慢慢把话题引到家庭和两性关系上来了。

兰姐:“你家李哥不着家有好一阵了吧,什么情况啊?”

华姐说:“是工作忙,常出差,我觉得他是不想回这个家。”

兰姐:“你们俩闹别扭这事也不是新闻了,现在怎么变本加厉了吗?难不成他外面有人了?”

华姐:“我现在都懒得关心他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兰姐:“哈,你的心这么大啊,不会是你也有人了?你们夫妻俩后现代主义,各玩各的?”

华姐:“呸,后现代主义是这么被你歪曲的吗?你才外面有人了。我只是觉得在这个婚姻里累,两人在一起就吵架,不吵的时候就冷战。有他没他,家里都一个意思。”

兰姐:“你还别小看我,我也是搞艺术出身的,你们这种夫妻,艺术圈里见的多了,比你们表面道貌岸然私下里乱来的多的是了。”

华姐:“你又乱编排我,你知道我很传统的,也没那个折腾的心劲,我只是觉得烦,想静一静。”

兰姐:“那换个话题,你们俩有多久没那个啦?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重要的还是那个床嘛。你们这光吵架不和,是不是吵得床都不上了?”

华姐:“你越说越下流呢,你少说我了,你自己呢?你不正经找个人家,你怎么过的?”

兰姐:“那你还不用关心我,我看得上的我就上,自由,随性。不过话说回来,这半年,也不怎么想了,是不是我快老了,没追求了?”

华姐:“你可别装了,每次酒吧里看到你都打扮那么暴露,挤眉弄眼的,勾引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呀。”

兰姐:“拉倒吧,那是工作需要,和你坐在那儿办公给人做材料是一样的,你办公的时候也全想那事?”

华姐:“当然不是,办公的时候怎么会有那个心情?”

兰姐:“那就是了,何况我这人也有眼光的,得我看得上的才行,起码,得是小一这样水平以上级的,对不?”

华姐的口气好像有点不安:“什么?你和小一?”

兰姐:“我是打个比方而已,色迷迷的男人我见多了,有钱的也见多了,我是个卖艺的,不想掉身价,别看我表面上比你风骚,对男人我比你这种傻白甜有免疫力多了。”

华姐:“那你和小一到底有没有过啊?”

兰姐:“你老盯着小一问干嘛,他是你什么人吗?你越是问,我还越是不告诉你……”

华姐:“那好吧,我不想聊了,睡觉。”

兰姐:“诶诶,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们那方面怎么样了?”

华姐:“我脸皮薄,不想说那个,你说点别的吧。”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嬉笑声,似乎是兰姐在挠华姐的痒痒,然后是华姐的讨饶声:“你停手吧。再这样我把你踢下去了。”

兰姐:“健了两天身还翅膀硬了,你真踢试试看?”

华姐带着点喘气手:“好好,你厉害,我认输了。”顿了下说:“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身材好,人漂亮,我看了都动心,不要说男人们了。”

兰姐:“哈,你的意思是你老公对你不感兴趣了?不至于吧,你们结婚没多久,新鲜感应该还在的啊。”

华姐:“我们俩结婚本来就有点对付的意思,这个真不应该说,但确实是这样的。”

兰姐:“那你们以前做那事有激情不?我不说最近,我说以前最好的时候。”

华姐:“我以前和你聊过的,刚开始还有点,后来就没了……”

兰姐:“为啥呢,你说说看,你觉得自己不够好?”

华姐:“我觉得我不好看,胸也不大,人又瘦,不丰满,可能是那种让别人不喜欢的女人吧。”

兰姐:“我说句公道话啊,我要是男人,一见面就会喜欢你,你虽然不是大波妹那种类型的,但脸蛋漂亮精致,身材苗条,皮肤白嫩,更主要的,有一种特别温柔和妩媚的气质,是个男人都会有怜惜之情。”

华姐:“你说的不是我,你说的那个是林黛玉。”

兰姐:“林黛玉我没见过,我觉得你特别像蒋勤勤那种的,气质上。”

华姐:“蒋勤勤有股子英气在的,我没那份气质。”

兰姐:“反正我作为女人的直觉,我觉得你是平静表面下面一座活火山的那种。”

华姐:“你是说我脾气大得很吗?我什么时候发脾气给你看过啊。”

兰姐:“你就跟我抬杠吧,我好好地夸你,你就是拐弯抹角地抬杠。”

我正听到这里,突然一个微信通话跳了出来,我一看是陆颖,我有点奇怪她找我干什么,但还是按下了通话键。陆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什么隐秘的空间里说话一样,她跟我说:“今天下午于老板带着女儿来做SPA了。”

我“哦”了一声,心想原来是舅妈啊,不过这个有什么新鲜奇怪的,难道回回带着我才是。陆颖叹了口气说:“我原先以为会是你来呢。”

我呵呵了一声,没有接茬,陆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漠然,又神秘地说:“但今天下午出事故了你知道吗?”

我有点好奇了,说:“什么事故啊。”

陆颖吃吃地笑着说:“今天那个技师多嘴,把上次于老板带着你过去的事情给说漏了。”

我很想问是怎么说漏的,或者漏成了什么样,但不好问出口,只好“嗯”了一下,等她继续说。

陆颖说:“你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说:“你别卖关子啊,要说赶紧啊。”

陆颖嘿嘿地笑了声,说:“你答应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我有点皱眉头,怎么现在的女孩都是这种单刀直入的撩人套路。我故意说:“你不说算了,反正我家的事情我一会儿回去就会知道,你想敲我竹杠,也没那么容易,哼,我挂了啊。”

陆颖说:“别别别啊,她们肯定不好意思跟你说实话的,你问了也白问。”

我说:“那我就当不知道,本来这些鸡毛蒜皮我就没所谓要听的。”

陆颖想了下说:“那你不请我也行,就当欠着,哪天想还了就还好不好?”

我心想也得给她个台阶下,说:“好吧好吧,我听你的。”

陆颖说:“其实我很好打发的,一顿火锅就可以了,当然日料更好。”

我说:“你别跟我畅想那顿饭了,赶紧说正题。”

陆颖神秘地说:“于老板的女儿,应该算你的表姐吧,很不高兴诶,她就问你们这儿不是只招待女宾吗?怎么男人也能随便来的啊。然后那个技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说于老板的亲戚特殊照顾啊。你表姐又追着问,也是在这个房间这样按摩的吗?那个技师不敢说了,只看于老板。于老板就很痛快地说,是,就在这个房间,就趴在你那个床上。”

我一听脑子有点乱,心想这两人是要杠起来还是怎么地呢。

陆颖又说:“当时我正在给你表姐按摩腰呢,我看得出她很生气啊,但硬是忍住了没发作。我只是好奇,你们俩表姐弟,一家人,发那么大脾气干嘛?但我没敢多说啊,只是赶紧把她反过来头朝下让她说不了话。这样才消停了。”

我说哦,这样啊,大概人家娘俩拌嘴的吧。陆颖继续嘿嘿地笑,说:“你别逗了,我可是知道你的秘密了。”

我心里一紧说:“啥秘密啊。”

陆颖故作神秘地说:“等你请我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我说:“别啊,不是说好欠着吗?”

陆颖说:“谁知道你这人说话有没有诚信啊,我得留一手。”

我说:“不对,你说好了都告诉我的。”

陆颖说:“我是全告诉你了啊,所有当时发生的事我一点没保留全说了诶,好了,我继续上工去了,刚才我们老板在批那个技师多嘴呢,我怕笑场跑出来了,我等你的饭啊。”

微信电话挂断后,被中断的录音音频又自动接着播放起来,但我已经无心再听下去了,我停止了播放,站起身出门去呼吸了下新鲜空气,然后点了支烟,细细琢磨陆颖跟我说的这个新情况。

我看了下时间,已经4点半了,这所牛逼学校在闵行,回舅妈家得换两次地铁,快也得一个半小时,虽然我已经对晚上这场可能的鸿门宴特别抵触了,但想到于伯伯特地交代了的,也不好意思让他老人家失望,我犹豫了下,觉得还是不去不行,硬着头皮也得杠,扔掉了烟,赶紧出发。

这一路的地铁实在太无聊,我只好再打开了那个音频文件,继续听下去。

华姐:“我才没有抬杠,我有自知之明,我是说实话而已。”

兰姐:“女人得有人欣赏才行,爱情又不是选美,漂亮大胸妹我见得多了去了,脑子好用的有没有,肯定有,但百分之九十九的还是胸大无脑型的了,你不会跟这些人去比内涵吧。”

华姐:“我知道你是安慰我,反正我谢谢你了,你不知道我其实挺淡定挺随缘的,没像你那种说起男人一惊一乍的,我觉得我一个人也挺好。”

兰姐:“话说回来,我觉得小一挺懂得欣赏你的,好像对你也挺上心……”

华姐(抢了话头):“诶你别拿我寻开心啊,我可是跟小一很单纯的关系,像姐弟一样的。”

兰姐:“切,很单纯你着急什么劲啊,最多只能算眼下还很单纯吧。你心想怎么想,未来会怎么样,谁知道呢?”

华姐:“哎,信不信由你吧,你也不能乱抹黑我呀。”

兰姐:“你们俩怎么认识的,后来怎么相处的,我一清二楚啊,所谓旁观者清,这层窗户纸,我看啊,离捅破的时候不远了。”

华姐:“你这人,说着说着就编排到我身上,这次我真睡觉了,你自己旁观你的去,不要扯上我。”

兰姐(吃吃地笑):“你这人才是,一说到重点,你就要睡觉,是急着去做春梦吧。”

华姐:“你这张嘴,没什么好话,我正经和你说话,你总是乱开车。”

兰姐:“你好久没人搂着睡了吧,要么我搂着你睡你看怎么样。”

华姐:“别别别,我可不是那种什么拉拉,你别打我主意。”

兰姐:“哎呀,我也真是受不了你了,明明心里有点意思,慢热加被动,跟那个小一一模一样,要你们两个自己化学反应,乌龟都要绕地球三圈了。”

华姐:“什么化学反应,你就各种乱说。”

兰姐:“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多久没那个啦……”

华姐:“你能不问了吗?”

兰姐:“你告诉我,我就不问了。”

华姐:“大概快有半年多了。”

兰姐(夸张地惊讶语气):“什么?你比我这个小寡妇还能忍啊……小娘子你正值青春妙龄,独守空房半年,孤不孤独?寂不寂寞?”

华姐:“早知道你是要取笑我的,我就打死都不告诉你。”

兰姐:“聊了一晚,就问出来这一句,还要反悔,我要累死了耶。你找别人做闺蜜吧,我很受伤啊。”

华姐:“你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正常人天天聊这个的吗?”

兰姐:“你怕不是性冷淡吧,我要是晾个半年,能把男人活吃了。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华姐:“你是你我是我,我才不那么饥渴……”

兰姐:“我必须得亲自鉴定下,你给我摸摸看,是不是真的冷淡了。”

一阵打闹折腾过后。

华姐:“你不会真的是弯的吧。”

兰姐:“反正今天之前不是的,今天以后的,说不好了。”

华姐:“哎,我还是第一次被女生摸胸呢……”

兰姐:“哎,其实吧,我听下来觉得呢,你这人是重情多于重欲,情感上的不满足大于那方面的不满足,我说的没错吧。”

华姐:“嗯,说到现在了,就这句听上去还说得不错。”

兰姐:“呸,你还以为我表扬你,我这是在批评你刻板守旧,跟两个世纪前的老古董似的。”

华姐:“有什么不对吗?我总觉得得先有情后有那个的。”

兰姐:“两个一起来不好吗?你看姐姐我,看上了哪个男人,就想方设法勾引他,一边做爱一边交流感情,两不误。”

华姐:“哎呀你这都是什么歪理啊,明明是放纵欲望,还交流感情。”

兰姐:“男人对你有欲望,才是爱情的基础呀妹妹,你打算精神恋爱,搞个柏拉图那样的么,等到能上床了,乌龟绕地球四圈了,你也快绝经了。”

华姐:“你说的真难听。”

兰姐:“你比如我看到小一这样的男人,高大帅气青春,又善良可爱,第一反应肯定是先弄上手再说啊……”

华姐(插嘴):“等等,你勾引过小一?”

兰姐:“你别想套我的词,我偏不告诉你,不过我可以给你透露下,小一这样的人,打着主意想办他的多的是,不缺我一个。而且我看他那蠢样,一勾引一个准。”

华姐:“你别妖魔化小一,我觉得他也是有自己的标准和眼光的好不好?”

兰姐:“正常情况下你说的没错,但要是性欲上来了,但凡有点手段的女人想把他拿下,绝对小事一桩。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让他们守身如玉,别想了。”

华姐:“那也不一定,只要信奉爱情至上,我才不相信人人都跟动物似的,见什么就什么的。”

兰姐:“那小一和你有爱情吗?他需要和你共同信奉爱情至上吗?我看你俩还十万八千里呢吧,他就先自我信奉上了?”

华姐:“我毕竟是有夫之妇……”

兰姐:“有夫之妇才好啊,进可攻退可守,两人都没压力啊,你打算像我一样,先做个寡妇再去找爱情,现实点好不好?做了寡妇就找不到爱情了。”

华姐:“我才不要脚踩两只船,如果我遇到我的真爱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兰姐:“那你打算用什么来吸引你的真爱呢?诗词曲赋,琴棋书画?别逗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婉约得跟红楼梦里的人似的,连琼瑶阿姨都甩你几条大马路了。”

华姐:“你就直说我没有吸引力呗,哎……你不说我也知道……”

兰姐:“好,那姐姐就教你,不过就教这一次,女人吸引男人,不光是要精神共鸣,更重要的是肉体和谐,前面不是说窗户纸嘛,窗户纸就在这儿啊,一捅就破。”

华姐(惊恐地):“你别乱摸啊,我差点喊出来。”

兰姐(吃吃坏笑):“别说,还挺嫩的,很有潜质,照我说的去做吧。”

华姐:“你尽弄点上不了桌面的无厘头的东东。”

兰姐:“深更半夜窃窃私语,聊的不就是这个嘛。”

华姐:“哎,我对自己没信心,跟你说过了。”

兰姐:“你已经精神出轨了,肉体出轨是没跑了,你担心个毛,我觉得小一对你也有点意思的,你不抓点紧,人家觉得你不愿意,这事可就揭过去了。”

华姐:“我就算是那啥,那也是你这坏女人教唆我的……”

兰姐:“你这人,狗咬吕洞宾,我是提醒鼓励你多展现点女性魅力,我刚鉴定过了,这胸和屁股,身段相当优秀,绝对可以有那个自信。我可没让你去霸王硬上弓啊。”

华姐:“可我毕竟是在婚姻里啊,虽然也不怎么幸福。”

兰姐:“你的感情和身体的欲望能满足不?”

华姐:“不能。”

兰姐:“不满足不觉得荒得难受?”

华姐:“感情觉得,身体还好吧。”

兰姐(哼了一声):“什么叫身体还好吧,我看你是没有体验过,那种真正的满足,浑身每一块肉每一块骨头每一根神经的满足。”

华姐:“听说过,没试过,不过总得是心理的满足最重要吧。”

兰姐:“听说过?听说过的时候有没感觉到想要?”

华姐:“有点吧。”

兰姐:“有点就是还有救。”

(又是一通折腾的声音和华姐压抑的抗拒的声音)

兰姐:“你别那么紧张啊,如果你和男人在一起,人家会很扫兴的。”

华姐:“你不要乱摸我了,再摸我翻脸了。”

兰姐:“我这不是在帮你找感觉吗?你听了我说的,下面也有点湿了对不对?”

华姐“嗯”了一声。

兰姐:“这个你得放松自己的身心去享受啊,没哪个男人喜欢这个不配合的女人的,一旦这个没有了,你的所谓爱情就见鬼去吧,男人马上会和你拉开距离的。”

华姐:“我不信。”

兰姐:“你老公的那里行不行?我指的是长度,粗细、硬度和耐久度。”

华姐:“你这都什么下流问题,我不知道,我没有比较过。”

兰姐:“给你个比较的机会你要不要?”

华姐:“你又胡说八道了。”

兰姐:“你看你这傻白甜,以我的江湖经验和手段,我要想卖了你,还需要和你商量吗?”

华姐:“这倒也是。”

兰姐:“沙发上睡的那个大小伙子,要不要去鉴定一下?”

华姐(惊恐万状地):“你疯啦……”

兰姐:“切,你难道不奇怪他今天两瓶啤酒下肚就睡成那样啦?”

华姐:“大概是太累了吧。”

兰姐:“才不是,我给他啤酒加了点料。”

华姐(紧张地):“你别乱来啊,酒里放安眠药会出人命的。”

兰姐:“你懂个锤子,姐姐我混迹夜店江湖这么多年,会不知道什么药什么药性?我还真把他毒翻了咱俩坐牢去?你放一万个心吧,他现在睡得死猪一样,但对身体丝毫无损,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机会。”

华姐:“你确定他没事,也不会突然醒过来。”

兰姐:“现在肯定没事,你要是磨叽到天亮,那就不好说了。”

华姐:“我……哎……”

兰姐:“没事,恶人我来做,你依然是白莲花一朵,现在要不要我拿刀逼着你过去一趟?”

华姐:“男人睡着了,那个也没反应了的吧。”

兰姐:“看来你也闷骚得很不单纯,你放心我这个药不影响他的反应的,不信试试。”

华姐:“嗯。”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了,我这才回过神来,心想简直是听了一出话剧,真是佩服所谓的两个女人一台戏啊。抬头一看不好,一号线坐过站了。

往回坐了一站到体育馆换上4号线,舅妈给我发来微信,说外面下雨了,李妈在外面采买东西,买好了顺便到地铁站拿伞接我,让我如果早到了等一会儿,我看舅妈的口气挺正常,回答了一个哦。我在微信里点开兰姐的对话,发现那个音频文件后,兰姐就一直保持着沉默。我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发了条信息过去,说音频我听了,什么意思吧。

兰姐一直没有回复我,直到我快到站了,她的微信音频通话发过来了,我有点紧张地接起来,心里有点未知的不安。

兰姐嬉皮笑脸地在电话里说:“怎么样,听得很享受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嗯”了一声。

兰姐有点奇怪地说:“怎么回事,人好像蔫了一样。”

我清清嗓子说:“不是啊,我刚下地铁,周围人很多。”

兰姐说:“对了,想听下集吗?”

我说:“什么下集?”

兰姐说:“你没听懂那是上半场么?你阅读理解行不行啊?还是你根本没听完?”

我已经乘上出站的电梯了,说:“我不跟你聊了,我马上出站了。”

兰姐有点郁闷地说:“真没劲啊,我折腾半宿,就伺候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你什么时候求我,我再把下半场的录音发给你。”

我已经看到在站出入口向人群张望的李妈了,我赶紧一边挥手向她致意,一边赶紧说:“好吧好吧,回头再聊。”

雨下得非常大,在这个深秋季节,还是颇有几分寒意的,虽然有李妈送来的伞,但回到家两个人还是有点冻得直哆嗦,我谢绝了李妈要给我拿衣服来换的好意,催促她自己去房间去换衣服了。我径直走到餐厅,于妈妈正在餐厅紧挨的开放式厨房里亲自下厨,于伯伯听到我进来了,从电视前的沙发里站起,脸上都是笑意。我也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于伯伯了,也感觉特别亲切。于伯伯握着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一,你要把翅膀练练硬啊,将来大有可为。”

舅妈抱着菁菁从楼上下来了,这是我半个月来第一次见到舅妈,直观感受是人好像瘦了一圈,脸色也有点憔悴,精神有点不振的样子。她很平静地扫视了我一眼,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我本来想了一堆舅妈问候我,我客气的话,但她不说话我也竟不知怎么开口了。

饭桌上的菜很丰盛,除了一些精致的素材,一道红烧肉很扎眼,李妈笑眯眯地说:“这是于妈妈特地下厨做的,说我们都不是吃饭主力军了,小一要吃点硬菜才能扛饿。”

于伯伯想喝点酒,结果被于妈妈和舅妈联手制止了,他只能叹口气,端起茶水来敬大家。于伯伯前不久身体欠佳,现在养生得很,烟酒肉都戒了,用他自己的话,像个和尚一样地修行着。

我主动跟于伯伯汇报了下出国进修的办理进度和情况,中间的不愉快我按下不表了,主动表示非常满意。于伯伯点点头说:“去新加坡只要待三个月,三个月后会决定你们去德国还是美国进修,过好年,就得去美国或者德国学习一整年了,现在开始起这15个月,你就准备洋插队,过过苦日子吧。”

我感谢了于伯伯的精心安排和支持,于伯伯像是有点心事地说:“这件事,也是希望能越早办妥越好,不过你去海外在这个高精尖领域进修过,回国来不管去哪里都是香饽饽的,根本不用担心前途。”

于妈妈和舅妈一直没有插嘴,这让我感觉气氛有点不自在。从前在饭桌上吃饭,舅妈总是各种活跃,于妈妈总是很巧妙地加入话题,气氛很融洽,但今天两人虽然并没有摆脸色出来,但也一直没有说话。

“小莉你们学校搞的什么活动?居然跑到外面去待了这么多天?”于伯伯估计也是很久不见舅妈了,关切地问了一句。

“还能搞什么活动?这次的名义是党建,给拖到常熟沙家浜去了。”舅妈低声抱怨着。看来这种艰苦奋斗的活动条件不会太好,难怪舅妈瘦了,也憔悴了。

“上海不是有一大,二大会址,有的是地方搞党员教育嘛。”于伯伯奇怪地问。

这时候于妈妈插嘴了,“老于你是高高在上惯了,不了解民情,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来回常熟的路上,肯定去过阳澄湖吃大闸蟹了不是?”

舅妈苦笑了一声,“哎呀,我今年不知道为什么,吃大闸蟹过敏,可遭了罪了。”

于妈妈这时候突然来了一句,“小莉啊,我听说你们学校有个男老师在追求你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砸懵了一下,还好没有太失态,反应过来我感觉低头假装喝汤,眼睛瞄了下于妈妈,于妈妈并没有看我的意思。

“诶,有这回事?那个男老师什么情况啊,说来听听。”于伯伯好像有点兴趣的样子。

舅妈却重重地把筷子放在桌上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呀?你说的那个人,我很讨厌。”

于伯伯“哦”了一声,说:“反正我也不了解情况,你自己看着办顺着自个儿心意就好。”这时于妈妈非常不引人注意地看了于伯伯一眼,继续说道:“这个男老师很帅,家里也很有钱,结过一次婚,结果闪离了,没小孩,对不对?”

舅妈懒洋洋地说:“就算是吧,那又怎么样,没感觉。”

于伯伯好奇地看着于妈妈说:“这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听上去也不像是小莉跟你说的啊。”

于妈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你想吧,这人能把人情说到我这里来了,肯定也是有点背景和人脉的吧。”

舅妈只是低着头给菁菁擦着嘴,说:“我没动那份心思,我就想一个人消停个把年,过点自由的生活也好的。”

于伯伯却皱了皱眉头说说:“情说到我家里来了,我怎么觉得这么不舒服呢,这事我只听小莉自己的,我女儿自己的意愿最重要,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的话我听不进去。”

于妈妈却不以为然地说:“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但人家说过来的说法,说喜欢小莉喜欢得很,小莉也没有拒绝,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矜持,看能不能互相加深下了解,他有耐心有诚意,愿意等。”

舅妈突然愤怒起来,她把菁菁交给李妈,蹭的一声站起来,“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事都做得出。你们去跟那家人说,本来给他一分面子的,现在他既然腆着脸胡说八道,就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于伯伯脸色冷峻地看着舅妈,舅妈想了想,没有离开饭桌,气咻咻地坐下了。

于伯伯冷冷地说:“当着小一的面在这里发脾气,一点体统都没有了啊,你小妈是听了一面之词,但也是赶紧来当面来跟你问清楚的,你要是不愿意,还担心有人勉强得了你?你发的什么脾气,脾气发给谁看?”

于妈妈一直沉默着,这时候出来插了一句说:“事情都清楚了就好了,小妈听了人家这么说,也是往那个意思上理解了,是我错了,这事揭过去了。”

我看到舅妈仍然没有消气的样子……我很担心……果然,于伯伯的脸色更难看了,大概看到我在场不太好发作,重重地哼了一声,起身去沙发上独自看电视去了。

这时候李妈拉拉舅妈的衣角,说:“你帮我下忙,到房间里给菁菁换下尿裤,我看她这沉甸甸的又满了。”舅妈不作声,表情复杂地跟李妈走了。

饭桌上只剩下于妈妈和我,于妈妈好像并没有受到舅妈情绪的影响,仍然神情自若地跟我闲聊了几句,就起身收拾碗筷了,我赶紧起身帮忙收拾。

我端着一摞碗碟进到厨房,于妈妈接过去放在洗碗槽里,拿了一件围裙套上,说:“小一,你帮我系好背后的带子就去陪于伯伯看电视去吧。”

我心里有点疑惑,心想刷锅洗碗不都是李妈的事儿吗?于妈妈像是看透我的心思,说:“李妈今天中午烧菜把手指给切了,不能见水。”

我把围裙的带子在于妈妈的纤腰背后打结,不由地盯着她的柳腰和翘臀多看了几眼,嘴里说:“于妈妈,要不我来帮你吧,我在家都是负责刷完洗锅的。”

于妈妈连声说:“不用,你看我都沾手了,我动作快得很,一会儿出来给你们泡茶。”

正在这时,舅妈突然出现在厨房,她看了我们一眼,说:“小一,你有长进了啊,懂得帮忙做家务了。”一边打开冰箱拿冲好的配方奶粉。

这话我听在耳朵里觉得挺怪的,因为舅妈应该知道我并不懒,之前她来我家做饭,都是我给打的下手和洗的碗。这口气听上去很刻意,想起陆颖告诉我下午的故事,我不禁心尖颤了一下。

舅妈没有停留,扭头就出去了,到微波炉那里去加热牛奶去了。

于妈妈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也不再坚持,跑出来走到微波炉边上说:“舅妈我帮你看着吧,一会儿转好了给你送过来。”

舅妈根本没用正眼看我,只是说:“你忙你的吧,我自己行。”

我只好讪讪地坐到沙发那里陪着于伯伯,于伯伯一脸严肃地看着电视里的《新闻联播》,也没有吭声。《新闻联播》结束后,于妈妈拿了一杯水和几片药过来,以医生的名义要求于伯伯吃了药后去睡觉,于伯伯有点不太满意,但还是乖乖地去了。

于妈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我要追剧了,你是这里陪我看电视剧呢,还是上楼去玩电脑,随便你。”

我说:“我陪你坐会儿吧,电视剧什么的我没兴趣。”

于妈妈却兴致勃勃地说:“我看的这个你一定感兴趣,至少看半集再说好不好。”

我坐在那里看了半集《红色》,又是抗日谍报剧,老实说这部片子男不帅,女不靓,也没什么精彩打斗,但的确表演和情节上有点张力,我不知不觉地就跟着看完了一集。

我客气地赞赏了于妈妈的眼光和品位,但还是礼貌地起身告辞了,说:“有几个电话要打,先上楼了。”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踏实,但心情的确有点不太好,我有点感觉这个家庭的不稳定感,或多或少地来自于我的因素。我固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也不想因此惹上麻烦,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我依然准时早起,李妈一个人在准备早餐,于伯伯已经外出锻炼了。我简单吃完早餐,就和李妈匆匆告辞,说有点事先走,中饭晚饭都不回来吃了,不用等我。李妈有点惊讶,但没有多问什么。

我在外面磨蹭到9点半,按响了张姐家的门铃,张姐非常热情地把我迎进家,招呼我一起早餐。张姐的老公马哥和小姑娘都在饭桌上给我打招呼,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感觉自己还是来早了。我礼貌地表示自己吃过了,但还是坐在桌边倒了一杯果汁,陪着聊了会儿天。

马哥告诉我他已经从深圳公司辞职了,打算自己创业,说现在正是创业的好时机,今年以来从政府到民间,对科技创业创新的支持力度都很大,马哥的好多同事都辞职出来创业了,马哥自己本来就对长期两地不太满意,正好聊了一些天使投资人,就打定主意从公司出来了。

其实马哥算是和我一个专业,都是学CS的,但他是名校硕士,我只是个二流学校的本科生而已,不免有点底气不足,但我很佩服马哥的勇气,以前听小薇闲聊时说过,马哥的年薪……反正我听起来真是天文数字,不过当时想想他也长期两地分居来回跑,家里老婆小孩也是可怜的。

吃完早饭马哥就出门了,说是陪朋友去打高尔夫。我坐下来仔细研究了下我的任务,其实说难也不难,小姑娘要考国际学校,张姐已经通过关系弄到了题库,具体出哪几道不确定,但范围是不大了。小姑娘不能理解的话,死记硬背是背不过的。看着这个漂亮可爱的小萝莉一脑子浆糊,我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父母都是人中龙凤,智力上的佼佼者,怎么生个娃笨成这样,记性和逻辑能力都感觉差一大截呢。

周末的两个白天我都耗在张姐家了,几门功课的题库内容,我挨个做了讲解和分析,又反复抽查测验了,觉得差不多马虎过关了,才松了口气。周日晚张姐特地张罗了一桌饭,马哥一定要陪我喝一顿,酒桌上也聊到了我的工作和经历,我坦白相告,马哥对我的履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借着酒意他执意邀请我加入他的创业团队,但我以马上要出国进修推辞了,这倒不是我矜持,的确我自己还是想出国读读书的。马哥觉得很遗憾,但他表示我哪天回来,公司哪天就有我的位置,我当他是醉话客套,陪他多喝了几杯,一直到他支撑不住。

我特别不好意思把马哥给喝倒了,在张姐的再三感激下,我主动把马哥背上楼放到他们主卧的床上。下楼后张姐给我倒了一杯热茶让我醒酒,小萝莉也很懂事地拿来毛巾,让我擦把脸,说:“你累得都是汗。”

这时马哥留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头像是个网红脸的美女,也许是我多心了,张姐在看到这个电话的一刹那间露出了一丝愤恨的表情,但她很快若无其事地把手机拿过去点了挂断。

我起身告辞,张姐热情地把我一直送到门外,她很真诚地说:“小一,你马哥的邀请非常真诚,不是醉话,他的情况我了解,很需要你这样踏实肯干的小伙子一起,你不妨认真考虑下。”我礼貌地点点头,挥手告别。

我虚弱地倒在出租车后座上,迷迷糊糊地指路向舅妈家开去。周六晚我是在附近同学家对付的,睡的沙发,因为实在不想回去,但今天没办法了,衣服行李都在舅妈家,明天要上班,今晚不回不行。

我是在李妈的搀扶下才勉强爬上三楼回到我的房间的,没想到这酒的后劲这么大,当时在张姐家里我还觉得自己挺正常,健步如飞,出租车上晃荡了半个小时整个迷糊了。李妈心疼我,数落了我半天,然后去厨房给我倒了杯酸梅汤,还拿了一大壶水上来让我解酒。

没等我问,李妈就主动说:“莉莉明天一早要升旗仪式,今天回学校宿舍去住了,于伯伯单位惯例国庆假期在海外开高管会,今天下午就飞走了。家里只有我和于妈妈,你回来了,我觉得好开心,家里空荡荡的,多一个人都是多一份人气。”

好容易等到李妈离去,我奋力爬起身,把身上的衣服脱得只剩裤衩,但实在没力气去洗澡了,只好躺在床上想蓄蓄力,有精神了再去。只听门口一阵脚步声,我大惊失色,伸手抓过被单盖住身体,这时,一袭睡衣的于妈妈走了进来。于妈妈看到我的窘样,不由微笑了下,说:“你看那点小酒量,也敢跑到外面野去?”

我挠挠头说:“其实酒量也不差,是今天没注意给过量了。”

于妈妈眉毛一挑,说:“你的酒量不差嘛,几杯洋酒下肚可不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喃喃地没有回答。

于妈妈皱了皱眉头,说:“看你浑身酒气和汗味,这样睡觉要感冒的,赶紧去洗个澡睡吧。对了,你还站得起来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于妈妈起身说:“你要是醉得动不了,我去拿块毛巾帮你擦擦吧。”

我一激灵坐了起来,说:“别别,于妈妈我没事,就是稍有点累,等我歇过劲儿来,我自己洗。”

于妈妈并没有停下脚步,她走进卫生间,把毛巾用水浸湿走了出来,一边说:“你不是认了我这个干妈了吗?干妈给儿子擦擦身体而已。”

我觉得我肯定是醉态毕露的那种,嘴巴还硬,身体已经东倒西歪了。我强作精神挡住了于妈妈的手,说:“于妈妈没事的,我会自己去洗,要么你帮我放放洗澡水,就先去休息吧。”

于妈妈站在原地不动,笑眯眯地问我,“你这个样子去泡浴缸,是想淹死在里面吗?我家里有个潜水面具,要不要我给你拿上来?”

我惭愧地笑笑,说:“那还不至于,你不放心的话过几分钟来检查一下就是。”

于妈妈看我如此坚决,拿着毛巾走回浴室,开始往浴缸放水,她出来轻轻用手扶着我的肩让我躺下,说:“你先休息会儿,水好了我叫你。”说罢出门去了。

我躺回床上,刚才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酒意一阵阵涌上来,只好闭目养神。过一会儿,于妈妈拿着一瓶酸奶和一盘切好的水果上来了。她看了下浴缸水差不多了,过来搀扶我,我其实站起来还是可以的,就是走路有点歪,于妈妈架着我的胳膊,像护送伤员一样地,把我送进了浴室。我抬起一只脚打算往浴缸里迈,于妈妈拉住我说:“你打算穿着裤衩进去洗吗?”

我意识到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你先出去,我自己进去吧。”

于妈妈脸上红了一下,说:“傻样,我又不是没见过。”一把就把我的裤衩脱到了底,扶着有点不知所措的我进浴缸躺下,于妈妈给我脖子后面垫了个东西,好让我的头能昂着,不至于出溜到水里去。然后捡起我的裤衩放进了台盆,又走出去把我的T-Shirt和短裤拿进来放进浴室里的迷你洗衣机,一边转着洗衣机,一边手洗着我的内裤。

我当时是囧得无地自容,但实在自己是身无长力,只能口头上求情,于妈妈哼了一声,说:“你醉成这样,我不给你洗,你打算明天李妈上来给你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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